林烬眸中精光乍现!
能让一向心性沉稳的苍朔都为之动容,史家底蕴之深厚,果然非同凡响!
只见!
苍朔自怀中取出一本厚重的账册,恭敬的双手呈至御前,声音沉凝:
“陛下,此次抄没,共计白银三千七百万两,黄金一百二十万两!”
刹那间——
林烬刚接过名册的手指微微一滞,险些未能持稳。
虽早已料到史家底蕴雄厚,却未料想竟雄厚至此!
要知道。
同为十大世家之一的虞家,当初抄没所得也不过八百万两白银。
而史家,竟足足超出了近五倍之数!
这还未将黄金计算在内。
“呼……”
林烬深深吐出一腔浊气,指节分明的手翻开账册,目光如炬,逐页细览。
苍朔则继续禀报:“此外,抄得良田三十万顷,庄园、别院、商铺共计一千三百处。珍珠玛瑙、玉石古玩等,已装满两百余箱。”
他略作停顿,眉宇间掠过一抹冷冽的怒意,续道:“至于各地盐引、盐票及私盐仓廪之数……更是难以计量。”
言毕。
林烬并未立即回应。
他只静静翻阅手中账册,越往后,记录越令人心惊。
史家垄断盐路数百年,所积财富,竟足以供养整个大渊百姓三年衣食无忧!
实在骇人!
片刻。
他缓缓合上账册,深吸一口气,决断道:
“拨五百万两予南域盐政司,作为盐政革新初始之资,提升盐农待遇。其余一律移交户部登记,充入国库!”
苍朔肃然抱拳:“末将遵旨!”
林烬挥手示意其退下,向后靠入龙椅,抬手轻揉太阳穴。
心头一块巨石,终是落地。
史家一倒,大渊国库空虚之困几乎彻底缓解。
往后行事,再不必因银钱掣肘而束手束脚。
至于苍朔诛杀多少史家党羽、清理多少依附盐商,他并不在意。
——这些人,死不足惜。
……
夜幕低垂,宫灯初上。
林烬起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正欲离开御书房,却见海公公自外疾步走入,面色微妙,趋步上前禀道:
“陛下,史峰豪……死了。”
“哦?”
林烬眉峰微挑,生出几分兴致:“细细道来。”
史峰豪绑架清宁,害魏景然重伤濒死,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掳。
如今落入魏景然手中,其死状……
必然不凡。
“回陛下。”
海公公嘴角轻轻一抽,即便是他这般历经风雨之人,回想方才所见,仍觉脊背生寒:
“魏百户先用细钩,将史峰豪四肢筋络一寸寸挑断抽出,再以烧红的铁刷在他身上反复刷洗三遍。”
“其后匕首剜目,铁钳断舌,削耳斩指,更以精纯真气护住其心脉,令他清醒承受每一分痛苦。”
言至此。
他略顿,抬手拭去额角细汗:
“待史峰豪已成血葫芦般的人彘,魏百户又命人自盐政司取来粗盐,揉入他每一处伤口。”
“如此反复折磨整日,方予最后一击,将其残躯剁为肉泥,投入茅坑。”
“老奴离去时,天牢之内……已寻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肉,唯余一滩浓腥血污,气味冲鼻,久久不散。”
话音落下。
林烬心底泛起一丝凉意,这与他受过的现代教育格格不入。
但他迅速压下了这抹不适。
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古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人的残忍。
史峰豪绑架清宁、重伤魏景然时,又何曾讲过人道?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有些代价,就必须承受。
“他现在人在何处?”林烬问。
“魏百户浑身浴血,已回锦衣殿盥洗。说是稍后……要亲来叩谢陛下予他此番机会。”
林烬立即道:“快去告诉他,不必来了。朕准他休沐几日,好生调理心绪。”
他是真怕这小子心态彻底扭曲。
海公公躬身:“老奴遵旨。”
林烬长叹一声,喃喃低语:
“日后绝不能再让这小子审犯人了……阎王见了他,怕都得退避三舍。”
半晌。
林烬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将海公公所述那血腥画面逐出脑海,举步离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