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内。
叶平安拖着再次晕死的楚濠。
宋雨烧叹了口气,开口道:“先前我们这里出了些事,彩衣国的剑神突然暴毙,胭脂郡又有魔头作乱,再加上剑水山庄和朝廷闹到这般对立的地步,我总觉得,书院该出手了。”
陈平安面露疑惑:“书院?哪个书院?是观湖书院吗?”
宋雨烧点了点头,语气满是唏嘘。
“东宝瓶洲这千年来,山上山下大致相安无事,各国朝廷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则不会爆发灭国之战——这背后全是书院的功劳。
“可剑水山庄,和朝廷走到这般对立面,再加上剑神暴毙、魔头作乱这两件事,书院定然会关注过来,相当于一个顺手吧。”
“一旦书院的夫子先生们露面,不仅先前作战的兵马会人心涣散,剑水山庄的百年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陈平安听后,脸色有些古怪,随即开口:“说起观湖书院,前不久我还在那里闹过一次。”
宋雨烧猛地一愣:“你说什么?”
陈平安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有个手下,是个嫁衣女鬼。”
“她丈夫本是书生,却被人诬陷,后来被带到观湖书院,最后走投无路,投湖自尽了……总之,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后来带了些人去观湖书院,把她丈夫的尸骨取了回来,期间和书院起了些摩擦。”
宋雨烧深吸一口气,对着陈平安竖起大拇指。
“跟你聊天越聊越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江湖,跟你经历的江湖比,真是太小了,小得可怜。”
可陈平安接下来的话,又让宋雨烧心头一震。陈平安略微斟酌后开口:“至于你说的彩衣国剑神暴毙、胭脂郡魔头作乱这两件事,其实就算书院知道了,最后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真要彻查,麻烦不小,弄不好还会惹上一身骚。”
宋雨烧倒吸一口凉气:“你莫非知道内情?”
陈平安淡淡道:“彩衣国那位所谓的剑神,其实是被一个叫马苦玄的人打死的。”
“马苦玄杀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是块好练刀石——要是你实力比那剑神强,死的就是你了。”
“这人是挺变态的,但他的靠山很强,是正宗的兵家修士,来自一个大门派,说不定还有飞升境的高手坐镇。”
顿了顿,他又补充:“至于胭脂郡的魔头作乱,这事其实已经处理好了。”
“但要是深究下去,会发现背后有北方势力的手笔,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陈平安说这些话时语气平淡,可落在宋雨烧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无以复加……
————
而另一边。
此时的青竹剑仙,经过先前的惊慌后早已稳定下来。
其实想想也对,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也清楚自己在那位少侠面前,不过是只随手能捏死的蝼蚁。
对那少侠而言,追着一只蝼蚁再弄死,完全没必要。
所以青竹剑仙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于是便悠哉悠哉地沿着官道返回州城。
可就在这时,青竹剑仙似有所感,猛然看向旁边的山林。
他当即站定,手按在腰间那节青竹上。
也就在此刻,从山林中缓缓走出一个青竹剑仙认识的熟人。
这人是个老者,面容棱角分明,还透着一股阴冷之气,一看就不好惹。
他腰间没佩剑,双手粗糙得满是裂痕,却隐隐透着一股血杀气息。
分明是个常年靠拳脚搏杀的武夫。
青竹剑仙见状,走出官道,来到这位古榆国武夫面前二十步处停下。
那老者也微微一笑,看着青竹剑仙,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讳:“苏琅,上次江畔一别,可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青竹剑仙听到这话,忽然笑道:“林孤山,找我何事?有话直说,我心情可不怎么好。”
林孤山听了,沉默片刻后,他则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我要杀一个叫陈平安的人。”
青竹剑仙疑惑:“陈平安是谁?”
林孤山直接扔出一张画像。
青竹剑仙看到画像上的面容,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猛然一跳。
这他娘的,是要作死吗?
随即,他看向林孤山,不动声色地问:“为何要杀这位?”
林孤山听到这话,想到古榆国最近发生的事,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古榆国变天了,君主易主,被一位古榆国的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