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尾音带着蛇信子般的轻颤,却温柔得像晨露落在荷叶上。
秦越把薄荷倒在竹匾里,叶片上的露水滚落在案上,晕出小小的圈。
"
你爹当年患的哮症,就是靠听呼吸治的。
"
他拿起片薄荷,指尖捻碎了递过去,"
师傅说,医者的耳朵得比药碾子还细,能听出气血在脉管里跑的声音。
"
少年凑过来闻,突然指着竹匾角落的蒲公英:"
这个我认识!
我娘说,当年就是您用这个给她敷好了疮。
"
周旋的珍珠钗在鬓角颤动,1938年百乐门的霓虹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
这药香里的故事,比戏文扎实多了。
"
她弯腰拾起片飘落的紫苏叶,指尖的蔻丹与叶片的深绿撞出惊艳的对比,"
你看这叶脉,多像那些被记住的名字,断不了的。
"
药碾子转动的声音在堂屋响起,咕噜咕噜的,混着少年的絮语。
秦越望着碾槽里渐渐成粉的甘草,想起师傅教他碾药时的模样:"
力道得匀,像给病人揉肚子,重了伤气,轻了出不了药性。
"
那时他总掌握不好分寸,师傅就握着他的手一起推,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传过来,比灶膛的火还暖。
如今他的手也像师傅那样,指节粗大,布满裂口,却能让药粉细得能飘起来,落在纸上不成团。
量子共振在秦越展开药方时达到顶峰——
爱德华老郎中的听诊器突然贴向虚空,金属膜片传来清晰的搏动声。
"
8o次分钟,"
他报出数字时,目光与秦越落在药方"
桂枝三钱"
上的眼神重叠,"
1953年那个肺痨病人,也是这脉象,最后靠着野山参吊着,硬是等到了青霉素。
"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当年那张泛黄的处方,此刻正与秦越案上的纸页产生共振,字迹在时空中隐隐重叠。
左克·米兰的军靴碾过地上的药渣,突然按住腰间的左轮枪套。
"
1942年北非战场,我们在战壕里用刺刀给伤员剜子弹,"
他盯着秦越给少年讲解"
大医精诚"
的侧脸,"
和现在这光景,本质上没区别——都是在死神手里抢人。
"
他的量子投影边缘,硝烟与药气渐渐融合,成了种奇异的琥珀色。
暮色漫进药堂时,少年的父亲来了,背着半袋新米,说是谢礼。
"
秦越先生,当年若不是您和扁鹊先生,我这口气早没了。
"
汉子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泛着红,"
您编的医书要是缺人手抄,我让娃来帮忙,他识得几个字。
"
秦越望着汉子后腰的旧伤——那是当年被官差打的,师傅用活血化瘀的方子给他敷了三个月,药渣堆在墙角,长出过野生的当归。
海伦的指尖在秦越批注的"
痘浆需取初绽者"
上停顿,盲文的触感突然让她"
读"
到了画面:1887年伦敦贫民窟,护士们用煮沸的针头给孩子种痘,蒸汽里的恐惧与希望,正与此刻药堂里的氛围完美重合。
"
最珍贵的药方,从来都写在救人的胆气里。
"
她轻声说,指尖的光晕在纸页上洇开,像滴永不干涸的泪。
夜深时,药堂的灯还亮着。
秦越把新整理的药方摊在案上,最上面是治痘症的,旁边贴着片晒干的金银花,是去年成功种痘的孩童家长送来的,花瓣上还留着小小的指印。
他拿起狼毫,蘸了研好的墨,在方子旁批注"
痘浆需取初绽者"
,笔尖的颤动让他想起师傅临终前的手——那时师傅咳得厉害,却仍要在药方上补个"
蜜炙"
的批注,墨滴落在纸上,像颗小小的血珠。
当背着行囊的少年接过"
大医精诚"
药方时,小青的青纱突然无风自动,药田的紫苏叶齐齐朝一个方向倾斜。
"
你看,"
她指向少年颤抖的指尖,"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