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医馆春秋(2 / 3)

我被不在了 爱德华18 2174 字 13天前

一股暖流顺着针尾缓缓漫开,像温水淌过干涸的河床,高烧带来的昏沉竟消散了大半。

“这是……”

“引气归元。”

扁鹊指尖轻捻,银针在穴位里微微颤动,“你体内的气被时空裂隙搅得乱了套,我替你把它们引回正经。”

轮到小青时,她攥着我的手,指节泛白。

扁鹊却没直接下针,而是取过她的断剑,剑穗上的月牙玉佩在他掌心温了温:“这玉含着龙气,与姑娘的灵力同源,用它做引,针感会轻些。”

他将玉佩贴在小青的曲池穴上,再把银针轻轻扎入,小青只觉一阵微麻,随即便是酥酥的暖,竟真的不疼。

“先生真厉害。”

小青松了口气,笑起来时眼角还有点红,“比我们现代医院的护士温柔多了。”

扁鹊闻言朗声笑了,笑声震得帐顶的药囊晃了晃:“医者哪有不温柔的?当年虢国太子‘死’了半日,我若不温柔些,他父亲早把我当骗子砍了。”

他放下银针,取过块麻布擦手,说起那段“起死回生”

的往事。

那年他路过虢国,见举国上下都在哭丧,问了才知是太子暴毙,正要下葬。

他拦住送葬的队伍,问太子的中庶子:“太子病时,是不是先耳鸣、眼花,然后半身不遂,最后气绝?”

“中庶子当时就傻了,说‘先生怎知?’”

扁鹊拿起案几上的陶碗,倒了些清水,“我说那是‘尸蹶症’,血气逆乱堵了心脉,看似死了,实则心还跳着。

我让弟子子阳磨利石针,刺太子的百会穴;又让子豹煮了药熨,敷在太子腋下。

不过半个时辰,太子就哼了一声,二十天后竟能下地跑了。”

吕崆菲听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古卷上的朱砂符文:“难怪天下人说您能起死回生。”

“谬传,都是谬传。”

扁鹊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看穿了‘死’的假象罢了。

真正的生死,连医者都管不了,就像齐桓侯……”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往铜炉里添了块炭,火苗“腾”

地窜起来,映得他眼底一片红。

“那年我去齐国,见齐桓侯站在宫门口,面色灰,就说‘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他笑说‘寡人无疾’,还跟左右说‘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功’。”

“过了五天,我又见他,说‘君之疾在血脉’,他还是不信;再五天,我说‘已入肠胃’,他就恼了,赶我走;又过五天,我远远见他,转身就走——那时候,病已经入了骨髓,神仙都救不了了。”

扁鹊叹了口气,“后来听说他病重时派人找我,我早带着弟子逃到秦国了。

医者能治病,治不了不信啊。”

帐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哭闹声,撕心裂肺的,混着妇人的抽泣。

一个穿着粗麻衣的妇人抱着孩子冲进帐来,孩子约莫三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躺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

“先生!

求求您救救我的娃!”

妇人“噗通”

跪在地上,额头在泥地上磕出青痕,“他上吐下泻,村里的巫祝说没救了……”

扁鹊立刻起身,药箱都来不及提,只从案几上抓了几包草药就冲过去。

他手指搭在孩子腕上,闭目凝神片刻,又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声音沉稳如旧:“无妨,是误食了不洁的梅子,肠里生了热。”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罐,倒出些黄色的药粉,用温水调开,撬开孩子的嘴一点点喂进去,“这是蒙脱石散,能收涩止泻,再煮些乌梅汤给他喝,去去肠里的热。”

我和吕崆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蒙脱石散是现代止泻药,没想到扁鹊竟也有类似的配方。

小青悄悄拽了拽我的袖子,低声说:“他是不是也……”

“不是。”

扁鹊像是听见了,喂完药回头笑了笑,“这药是老夫在咸阳行医时配的,秦人爱吃梅子,常有孩子吃坏肚子,试了百多种草药,才找到这味能‘收涩’的石头粉。”

他擦了擦孩子的嘴角,“在邯郸时,我见当地妇人多有难产,就专研妇科;在洛阳,老人多耳聩目眩,我就治耳目病;到了咸阳,孩子金贵,我就成了儿科郎中。

行医嘛,总得跟着百姓的需要走。”

妇人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铜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