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满室沸腾的议论和艳羡目光的中心,原本坐在窗边绣架前的皇甫灵,早已惊喜地站了起来。
她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她甚至顾不上放下手中的绣绷,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几步就“飞”
到了门口,自然而亲昵地一把挽住了张经纬的胳膊。
“夫君!”
她声音清脆,带着雀跃,“你怎么来了呀?是豆芽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她扭头看向跟在她身后、一脸懵懂的小丫鬟。
豆芽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忙澄清:“没有!
夫人,我可没说!”
张经纬被皇甫灵这毫不掩饰的亲昵和依赖熨帖了方才的惊悸,心头一暖,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妻子挽着他的手,感受到那份真实的温暖,才温声解释道:“不是豆芽。
是二狗,他今日巡街时,远远瞧见你们一行人往这巷子里来。
我……我恰好就在附近办差,想着顺路,就过来看看你。”
皇甫灵闻言,眼睛更亮了,像盛满了星子:“孙大娘不让我练功,拘着我在家好生无趣。”
她微微嘟了嘟嘴,随即又开心起来,“昨日碰巧遇到城西员外家的小姐,她说这儿开了个极好的女学,教的东西新鲜有趣,我便跟着来瞧瞧。
夫君,这里真的很有意思呢!”
她晃着张经纬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他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拂过她鬓边一缕微乱的丝,语气温柔宠溺:“若是喜欢,以后天天来便是。
只要灵儿高兴就好。”
“真的?”
皇甫灵惊喜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想起什么,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低了些,“可是……夫君,这里是会员制的。
要先交一百贯的入会费呢。”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比了个“一”
字,“而且,这还只是入门的钱,每半年的学费还得另交……我算了算,可不是小数目。”
“一百贯?入会费?”
张经纬闻言,眉头下意识地就拧紧了。
他并非吝啬,而是这数字确实远他的日常认知。
他低声快计算了一下,苦笑着摇头,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自嘲:“这……确实是贵了。
灵儿,你可知我一年的正俸加上所有补贴,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贯钱。
单是这入会费,就抵我快半年的俸禄了……还不算后面的学费。”
皇甫灵脸上的光彩黯淡了一瞬,立刻乖巧地说:“这样啊……那……那要不就算了吧。
夫君觉得不划算,我便不上了。
在家练练功,看看书也挺好的。”
她虽然这么说,但眼底那一丝对“新鲜有趣”
事物的向往,却没能完全藏住。
张经纬看得分明。
他心头一软,方才因魏佳佳而起的烦闷和对这地方的疑虑,瞬间被一种“砸锅卖铁也要让妻子开心”
的决心压了下去。
他反手握住皇甫灵微凉的手,用力捏了捏,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哪有的事儿!
上!
必须上!
我家灵儿想学什么,喜欢学什么,那就去学!
砸锅卖铁也得供你!”
他说得豪气干云,仿佛真要去当掉家当一般,那份宠溺和决心,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闺秀们又是一阵羡慕的低呼。
皇甫灵看着他故意板起脸、却又掩不住眼底温柔的样子,“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方才那点小失落早已烟消云散。
她娇嗔地轻轻捶了他胳膊一下,声音甜得像掺了蜜:“嘻嘻,夫君你就知道哭穷!”
就即便张经纬已经成为一个巨富,但他演穷鬼毫无违和感,在人前不露富、不显贵,这是他一个七品官该有的素养。
皇甫灵也不傻,既然张经纬要演,自己就会陪他演。
……
刚踏出那散着甜腻香气、令人心神不宁的“媒楼”
,张经纬心头那份疑虑尚未散去,身后便猝不及防地爆出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如同爆竹炸裂般的脆响!
“啪——!”
张经纬猛地回头。
只见王二狗正慢条斯理地甩着手腕,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报复和解气的痞笑。
他故意把手掌摊开在梁大海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十个巴掌,少爷作证。
今儿个我心情好,只收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