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便。
只是……学生也很好奇,就算是你岳父来了……在这高阳这盘死棋里,又能玩出什么样的名堂?”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张经纬耳中,带着十足的挑衅。
张经纬不再理会他,拂袖大步走出公堂。
梁大海紧随其后。
公堂内,只留下悲怒交加的石崇山、眼神闪烁的元亮、惊恐不安的衙役,以及如同石雕般沉默却仿佛洞悉一切的哑女。
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
县衙大门外,长街肃杀。
原本嘈杂的围观人群早已被驱散到远处,街道被肃清。
一队队身披玄甲、杀气凛然的骑兵如同黑色的铁流,沉默地列阵于县衙门前,战马喷着响鼻,铁蹄偶尔刨地,出沉闷的声响。
兵士们眼神锐利,面无表情,一股百战精锐特有的血腥和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为的将旗猎猎作响,上面赫然是一个遒劲的“皇甫”
字!
吏员和衙役们挤在县衙大门内,伸着脖子张望,窃窃私语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
“我的天!
真是北侯!
皇甫将军!”
“听我阿爹说,当年北戎十万铁骑叩关,就是皇甫将军带着三千铁骑,硬是在云岭口杀了个七进七出,把北戎王庭的精锐都打崩了!
那可是真正的大英雄!”
“是啊是啊!
北戎那些蛮子,听到‘皇甫长水’四个字,小儿都不敢夜啼!”
“看这阵仗,果然威武啊!
这才是咱们云州的将军!”
“嘿,你们忘了?这可是咱们大人的泰山!
老丈人!”
“对对对!
这下好了!
有北侯坐镇,看谁还敢在咱高阳蹦跶!
石家?算个屁!
九君教?土鸡瓦狗!
大人这回稳了!
岳父大人是来给咱大人镇场子了!”
议论声中,张经纬快步走出县衙大门,梁大海紧随其后。
只见队伍最前方,一匹异常神骏的乌云踏雪战马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如山岳的老将。
他并未着全副甲胄,只穿了一身暗紫色麒麟纹箭袖锦袍,外罩玄色大氅,但那股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磅礴气势,却比任何铠甲都更具压迫感。
皇甫长水须已见斑白,面庞如刀削斧凿般刚毅,一双虎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能穿透人心。
在皇甫长水的马后,一个极其狼狈的身影被一根粗大的铁链拴着脖子,如同死狗般拖行在地。
那人浑身污秽,衣衫破烂,脸上带着淤青,哪里还有半分“九君教星官”
沈开阳的倨傲和神秘?此刻他气息奄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铁链拖在地上出刺耳的摩擦声,与周围肃杀的军容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张经纬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官袍,快步走到皇甫长水的马前,撩袍便拜,声音洪亮而恭敬:“小婿张经纬,拜见岳父大人!”
皇甫长水那威严的目光落在张经纬身上,如同实质的重压。
他并未立刻让张经纬起身,只是从鼻孔里出一声低沉的冷哼:“哼!
小子……”
声音不大,却如同闷雷滚过,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听闻我的灵儿病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张经纬心头一紧,知道这事终究瞒不过这位手眼通天的岳父。
他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岳父大人明鉴。
灵儿……确是身体微恙。
小婿与灵儿商量,始终不敢声张,就是怕岳父大人担忧,耽误了军中大事。”
他试图轻描淡写。
“哼!
军中大事?”
皇甫长水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里,“少给我打马虎眼!
我看你是没照顾好她!
让她在高阳这破地方受了委屈!”
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张经纬的伪装。
张经纬感受到那目光的压力,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岳父大人冤枉小婿了。
有您派来的嬷嬷和护卫精心照料,灵儿现在被养得白白胖胖,气色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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