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剧痛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他捂着自己剧痛的胸口,瞪着沈开阳:“仙长!
你这是作甚?!
为何下此重手?!”
“醒了没?!”
沈开阳厉声喝问,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差点误了大事,你知不知道?!”
庞鹿被沈开阳眼中的杀气和前所未有的狼狈惊住了,他迅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丹房,只有自己和暴怒的仙长。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残留的眩晕感,沉声问道:“仙长……何事如此惊慌?属下……属下只是小憩片刻……”
“片刻?!”
沈开阳怒极反笑,“你的人呢?!
你的精锐死士呢?!
都死绝了吗?!
入口无人!
通道无人!
敌人摸到眼皮底下了你都不知道!”
庞鹿脸色一变,立刻辩解:“不可能!
我的人就在洞府各处要害把守!
定是……定是仙长您看错了!
他们……他们可能正躲在暗处警戒,或者……或者换防时恰好走开了?”
他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语气已显慌乱。
“看错?!
张经纬的人就在上面!
就在高阳楼!
他的人已经在地下杀了我们的人,控制了通道!”
沈开阳指着头顶的方向,声音嘶哑,“若非我跑得快,此刻已是阶下囚!
你还在做梦!”
“张经纬?他……他来了?”
庞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长期对自身武力的迷信和对张经纬“柔弱书生”
身份的轻视,让他下意识地反驳,“来……来就来呗!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我们这么多精锐,还怕他不成?正好……正好把他拿下,献给仙长炼丹!”
他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凶戾的光芒。
“拿下他?!”
沈开阳简直要被庞鹿的愚蠢气疯了,“他的人早就摸到了地下!
就在你呼呼大睡、你的死士不知所踪的时候!
你的人头都快被挂在城楼上了!
你还浑然不知!
蠢货!
!”
庞鹿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的剧痛和沈开阳的斥责让他彻底清醒,也感到了巨大的羞辱和一丝恐惧。
他猛地站起身,虽然还有些摇晃,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锐利:“这……这不可能!
我的兵……”
“没什么不可能!”
沈开阳粗暴地打断他,语气急促而决绝,“此地已暴露!
不能再待!
马上把你的人召齐!
一个都不能少!
带上所有能带走的‘仙丹’和重要物件!
我们要立刻搬窝!
撤出高阳!
迟了……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就在他心神激荡、准备再次催促庞鹿之时——
“武曲星君。”
一个清朗、平静,却带着冰泉般冷冽质感的声音,突兀地从丹房最深处、一个堆满废弃药渣的阴暗角落里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沈开阳耳边炸响!
他浑身剧震,猛地循声望去!
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武曲星君”
——这是他隐藏在九君教内至高无上的神职尊号!
知晓者寥寥无几,皆是教中核心!
此人是谁?!
角落的阴影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开。
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堆积如山的药渣阴影中踱步而出。
来人一身洗得白的青色儒衫,朴素无华,与这阴森诡谲的丹房格格不入。
他面容清癯,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眉宇间却凝着一股远年龄的沉稳与书卷气,只是那双眼睛,如同寒潭古井,深邃而锐利,此刻正冷冷地锁定在沈开阳身上,不带丝毫情绪,唯有锁定猎物的专注与……冰冷的杀意!
他步履从容,仿佛漫步在书院回廊,而非这邪教魔窟。
火光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更添几分神秘与肃杀。
“你……你是谁?!”
沈开阳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微微变调,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身体微微侧向庞鹿的方向,试图寻找一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