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之日!”
“道?”
张经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微微俯身,凑近沈开阳,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整天把‘道’挂在嘴边,装神弄鬼,你们又怎会真正懂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等千古流传的至理明哲?你们所谓的‘道’,不过是用来蛊惑人心、满足私欲的遮羞布罢了!”
他引用的正是道家经典《道德经》的开篇。
沈开阳猛地怔住,脸上那狂热的自信瞬间凝固,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困惑取代。
他下意识地喃喃重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两句话仿佛蕴含着某种他从未触及的、宏大而深奥的意境,与他所知的九君教义截然不同,甚至隐隐有压制之感。
他急切地追问:“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出自何处?”
张经纬直起身,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自己琢磨去吧,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要人教识字不成?”
他正要再说什么,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贾大勇那魁梧的身影带着一阵风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
“少东家!
不好了!
村口放哨的娃子跑回来报信,说是来了一群道士打扮的人,还有好多骑着高头大马的披甲兵!
眼瞅着就要到村口了!
气势汹汹的!”
沈开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出狂喜和扭曲的得意,他放声大笑:“哈哈哈!
张经纬!
天意如此!
你机关算尽,殊不知那水防营中也尽是我九君门下虔诚使徒!
你今日插翅难飞!
哈哈哈!”
笑声在狭小的柴房里回荡,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张经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贾大勇下令:“大勇!
别管他!
快去准备一辆马车!
要快!
我们从后山走!”
此刻,逃命是第一要务。
贾大勇面露难色,搓着手,憨厚的脸上满是窘迫:“少……少东家,村里……村里没有马车啊!
牛车……牛车行吗?村正家的老黄牛力气大得很!”
张经纬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狂笑的沈开阳,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用力掐了掐贾大勇那粗糙黝黑的脸蛋,力道不轻:“哈哈!
你呀你……第一天跟着我‘上班’,我是真不想骂你……”
语气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一丝无奈。
“哦哦哦!
明白了!
我这就去架拖车。”
贾大勇如梦初醒,转身像头蛮牛般冲了出去。
……
不多时。
贾村村口那条不算宽敞的官道上,气氛剑拔弩张。
一支约两百人的队伍堵在了村口。
队伍泾渭分明,前面是数十名身着灰色或青色道袍道士,后面则是清一色披着简易皮甲、腰挎长刀、骑着健壮战马的骑兵。
队伍前方,一名身着低级军官服色、满脸横肉的军官正对着挡在路中间的一群人怒目而视。
挡路的,正是贾仁义和一群贾村的村民。
他们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七八张破旧方桌,甚至还拼了几条长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官道中央!
桌上空空如也,但架势摆得十足十,活像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流水席。
村民们或坐或站,或蹲在路边抽烟袋,一副“此路是我开”
的惫懒模样。
那军官气得脸色青,指着贾仁义鼻子骂道:“大胆刁民!
你们怎敢在官道之上大摆宴席?阻碍官军通行,该当何罪?!
还不让开!”
贾仁义佝偻着腰,脸上堆满惶恐又无辜的笑容,连连作揖:“哎呦呦!
军爷息怒!
军爷息怒啊!
老朽这也是实在没办法!
您看看,村里亲戚太多,办喜事,家里那几张破桌子根本不够摆呀!
只好……只好借官道这点地方用用,等席散了,立马就收!
立马就收!”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空荡荡、连条狗都难见的村子,这借口拙劣得令人指。
“放屁!”
军官气得差点跳起来,唾沫星子直飞,“当老子瞎吗?你们这破村子,人影都没几个!
全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