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一句从未在公堂上出现过的、极其粗鄙的咆哮脱口而出:“你妈妈的!
你倒是真真给我惹恼了!
!”
他胸膛剧烈起伏,猛地转头,对着木头嘶吼道:“木头!
把他给我拖出去!
架到刑凳上!
先打一百大板!
给我狠狠地打!
打到死为止!
!”
“大人!
不可!”
主簿黄粱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他……他尚未定罪啊!
此乃滥用私刑!
于国法不合!
万万使不得!”
“国法?!”
张经纬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黄粱,脸上是近乎狰狞的冷笑,声音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这个衙门!
以前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的事儿做的还少吗?!
怎么?今天本官就想做了!
就想打死这个老畜生!
怎么了?!
天塌下来,本官顶着!
!”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之际!
一个清朗、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年轻声音,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公堂的肃杀和混乱,从衙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响起:
“大人——!
您打不得——!”
这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像一把冰锥刺入了滚油。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齐刷刷转向门口。
只见一个身着半旧青衫、头戴方巾的书生,排开人群,稳步走了进来。
他身量不高,略显瘦弱,但步伐沉稳,脸上没有寻常百姓面对官威时的惶恐,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自信。
他走到堂下,对着怒冲冠的张经纬,不卑不亢地躬身一揖:
“学生元亮,字堂镜,见过县尊大人。”
张经纬正处在暴怒的顶点,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打断,更是怒火中烧,厉声喝道:“谁在那儿狗叫?!
你是何人?!
敢擅闯公堂!”
那书生抬起头,直视着张经纬几乎要喷火的眼睛,脸上露出一抹与其书生身份极不相符的、近乎锋利的笑容,清晰而有力地答道:“回大人,学生是名状师。”
张经纬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书生“你是个状师?”
他顿了顿,似乎在强调,又像是在宣告一个不容忽视的身份,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字字铿锵,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公堂之上:“不,大人,学生更正一下。”
“学生,元亮,是个——名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