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天朝律例》、《刑律》、《石药律》……判沈开阳——斩立决!”
“斩立决?”
张经纬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公堂嗡嗡作响!
他霍然起身,指着沈开阳,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如此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之徒,区区一个斩立决,岂能告慰那二百余条冤魂?!
岂能震慑天下妖邪?!
岂能平复高阳百姓心头之恨?!”
他转向黄粱,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黄典史!
你判个毛线!
沈开阳此獠,罪该万死!
当处以极刑——凌迟!”
黄粱脸色一白,声音颤:“大人!
我……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为显仁德,已废除凌迟酷刑!
百年未用!
这……这于法不合啊!”
“于法不合?!”
张经纬厉声道,“法乃人定!
此獠之罪,百倍于寻常死刑犯!
其恶行,已非常法所能惩!
今日,本官就要开这个先例!
做这废除极刑后的第一人!”
他盯着黄粱,一字一句道,“等云州刑房衙门的复核判令一到!
立刻将这妖道,押赴城西菜市口!
千——刀——万——剐!
以儆效尤!”
黄粱被张经纬的气势所慑,又想到沈开阳的滔天罪恶和民愤,咬了咬牙,提笔在判词上重重修改:“那就……改判极刑——凌迟!
待上峰核验后……执行!”
“凌迟?千刀万剐?”
沈开阳听到判决,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出一阵癫狂的怪笑,他忍着剧痛挺直了些身体,用那双怨毒到极致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经纬,“哈哈哈!
说什么极刑?不就是怕了吗?怕我死了,你那点‘仁政’救不了那些药人?张棋!
你以为切开我的皮肉,我就会求饶?就会说出你想听的?做梦!
老子就算被剐成骨架,也要咒你张家断子绝孙!
咒你高阳永无宁日!
有种就来啊!
老子等着!”
“废什么话!”
张经纬被他恶毒的诅咒激得怒火更炽,厉声喝道,“给他画押!”
衙役强行按住沈开阳因痛苦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的身体,抓住他完好的手指,沾上印泥,狠狠按在了那份判他千刀万剐的供词之上!
一个扭曲、鲜红、如同泣血般的指印,烙印在纸上,也仿佛烙印在这血腥清晨的尾声里。
公堂之上,只剩下沈开阳粗重而怨毒的喘息,以及张经纬冰冷如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