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计议。
军行并非大人一人之产业,况且其中还牵扯到高阳众多工坊、农户、商户,乃至与军行的合作方。
骤然易主,且是交给意图不明的晋王,恐生大变,甚至会引云州经济动荡,牵连无数百姓。
届时,恐怕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理。”
张经纬点了点头,眉头深锁:“堂镜所言,正是我忧虑之处。
晋王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空壳子,他想要的是军行完整的运作体系和影响力。
如何平稳交接,如何安置依附军行生存的百姓,如何应对可能来自朝廷的质询……这些都是难题。
而且,我怀疑,晋王要军行,其目的绝非敛财那么简单。”
钱明插嘴道:“少爷,难道他真想用军行的财力物力……莫非他真的想‘举兵北上’?”
此话一出,篝火旁的几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若真如此,那张经纬交出军行,无异于为虎作伥,将来可能背上助纣为虐的千古骂名。
张经纬眼神锐利:“不无可能。
所以,我们更不能轻易就范。
就算最终不得不交,也要在其中埋下钉子,留下后手,绝不能让他顺顺当当地把军行用于不臣之事!”
接下来的路程,张经纬与元亮、钱明等人几乎每天都在马背上、在营地中商讨对策。
他们仔细梳理军行的核心架构、关键人员、账目往来、技术秘密,试图找出既能满足晋王要求,又能最大限度保全自身、避免军行被彻底用于祸乱的办法。
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和挣扎,每一次取舍都如同割肉。
皇甫灵虽然不懂这些复杂的权谋和经济运作,但她始终安静地陪伴在侧,默默地支持着张经纬。
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因为心结稍解而稳定了一些,但偶尔蹙起的眉心和苍白的脸色,依旧提醒着张经纬时间的紧迫。
……
两日后,云州城。
离家越近,张经纬的心情反而越沉重。
他知道,回到云州,意味着与晋王的交易将进入实质阶段,也意味着他必须面对岳父皇甫长水,以及云州太守刘延之。
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一切,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果然,刚一进城,还没回到县衙,就有侯府的家丁前来等候,说是侯爷请姑爷和小姐回府一叙。
张经纬与皇甫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侯府,书房。
皇甫长水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张经纬和皇甫灵。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静,不怒自威,目光如炬般扫过女儿略显憔悴的脸,最终定格在张经纬身上。
“说吧,”
皇甫长水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在晋州,究竟生了何事?为何灵儿会独自归来,你又为何迟归?还有,为何晋州那边会传来消息,你可是把世子羞辱了一番?”
张经纬知道瞒不过去,也没打算隐瞒。
他深吸一口气,从皇甫灵因病情和心理压力独自前往晋州开始,到如何被司马琪纠缠,自己如何追去,如何在晋王船上面临生死威胁和那场交易,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只是,他略去了司马琪对皇甫灵那些不堪的心思,只说是世子因旧怨刁难。
随着他的叙述,皇甫长水的脸色越来越沉,尤其是在听到张经纬竟然以整个军行为筹码,换取那虚无缥缈的“麒麟血”
消息时,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糊涂!”
皇甫长水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书房内回荡,“张经纬!
你可知那军行意味着什么?它不仅是你的产业,更是稳定云州,维系北地边防后勤的重要一环!
你竟敢拿它去做此等儿戏般的交易!
晋王司马烜,狼子野心,朝廷早有警觉!
你此举,与资敌何异?!”
面对岳父的雷霆之怒,张经纬没有退缩,他挺直脊梁,迎接着皇甫长水锐利的目光,沉声道:“岳父大人息怒!
小婿深知军行干系重大,绝非儿戏!
但灵儿性命危在旦夕,但凡有一线希望,小婿绝不能放弃!
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晋王势大,当时在船上,我等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
若不应下,恐怕小婿与灵儿都无法安然返回云州。
答应交易,是无奈之举,亦是缓兵之计。”
“其三,”
张经纬目光坚定,“小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