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拒绝呢。”
一旁的李炫闻言,立刻面露担忧,上前一步:“小姐……”
钱明立刻揽住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李兄放心!没事的!咱们也可以跟着去!而且我跟你说,放工之后的高阳城,那才叫有意思呢!”
李炫见钱明也去,这才稍稍安心,默默退到一旁。
子时前,张经纬带着石玲玲登上了高阳楼。
这高阳楼乃是云州第一高楼,矗立在城中心,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沿着旋转的木梯一路向上,推开顶楼观景台的雕花木门,一股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顿时令人心旷神怡。
站在栏杆旁极目远眺,整个高阳城的夜景尽收眼底,宛如一幅铺陈开的、闪烁着无数星火的巨大画卷。
与白日里的喧嚣繁华不同,夜晚的高阳城展现出一种静谧而充满生机的美。纵横交错的街道被一串串灯笼勾勒出清晰的脉络,主干道上灯火通明,犹如一条条流淌的光河。各坊市之间,万家灯火如繁星点点,或明或暗,交织在一起,透出寻常人家的温暖与安宁。远处,城墙上巡逻卫兵手持的火把,如同移动的萤火,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更远处,是隐约可见的、沉入黑暗的远山轮廓,如同沉默的巨人,护卫着这片灯火璀璨的盆地。
夜风拂过,带来楼下隐约的市井人声、更夫敲梆的悠远回响,以及不知从哪家院落飘出的淡淡花香。
石玲玲凭栏而立,夜风吹动她的衣袂和发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眼前这壮丽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夜景所震撼,轻声感叹:“这夜景……与长安的巍峨肃穆截然不同,别有一番鲜活、蓬勃的风味。”
张经纬站在她身侧,目光却落在旁边一座精致的刻漏上,计算着时间,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快了,就快开始了。”
石玲玲疑惑地转头看他:“什么快开始了?”
她的问话刚落——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划破夜的宁静!
紧接着,“砰——!”
一声巨响在天际炸开,一团绚烂夺目的金色光芒在高阳楼正前方的夜空中轰然绽放,如同瞬间盛开的巨大金色菊花,将半个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是……烟花!”石玲玲失声惊呼,美眸中倒映着璀璨的光芒,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自从长安因防火与安全考虑禁燃烟火多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如此盛大、如此近距离的烟花了。这突如其来的绚烂,瞬间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紧接着,更多的光点呼啸着升空!
“咻——咻——咻——!”
“砰!砰!砰!”
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色彩斑斓的光团在空中竞相绽放,有的如垂柳依依,有的如牡丹怒放,有的如繁星坠地,有的如银河倒泻……连绵不绝,将整个高阳城的夜空妆点得如同梦幻般的仙境。楼下传来了百姓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整个城市仿佛都在为这璀璨的一刻沸腾。
张经纬趁着烟花轰鸣的间隙,对着夜空,用尽力气大声喊道:“许个愿吧!愿我高阳百姓,安居乐业——!愿我天朝江山,国泰民安——!”
他的声音在烟花的巨响和百姓的欢呼中显得有些微弱,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清晰地传递开来。
石玲玲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学着张经纬的样子,双手拢在嘴边,朝着绚烂的夜空大声喊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她喊出了身为太后最理所应当的祝愿。
张经纬闻言,转过头,在明灭的烟花光芒中对着她大笑:“这个愿望我喊过啦!你喊点你自己的!大声点!让老天爷听见!”
石玲玲看着他鼓励的、毫无拘束的笑容,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欢呼声,感受着胸腔里那颗激烈跳动的心,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渴望,混合着酒意与这自由奔放的气氛,终于冲破了所有枷锁。
她再次面向苍穹,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束缚和期盼都倾泻而出,大声地、一字一顿地呐喊:
“我——我——我——想——要——自——由——!”
这呐喊,不同于在朝堂上面对群臣时的威严怒斥,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与释放。
张经纬看着她尽情呐喊的样子,放肆地、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说得好!”他一时兴起,竟然扯着嗓子,用他那不算悦耳但充满生命力的嗓音,对着夜空唱了起来:“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