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县衙后宅。
天光微亮,张经纬便神采奕奕地醒了。
许是昨夜心情激荡,又或是休沐日的松弛,他竟比平日更精神几分。
扭头看向身边,皇甫灵却像只贪暖的小猫,整个人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半张酣睡的侧脸,呼吸均匀绵长。
张经纬侧过身,轻轻推了推她,语气带着晨起的慵懒和宠溺:“小赖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我今天休沐,难得清闲,你想去哪儿玩儿?我带你去。”
皇甫灵迷迷糊糊地挥开他的手,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满:“不去……我好累……别吵我……你昨晚回来得那么晚,身上还带着酒气,睡下后还不老实,折腾到半夜……我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只想好好躺着,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叫我起来……”
张经纬闻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嘴上却不肯认输,凑到她耳边低声调笑:“还好吧?我这不是……精力旺盛嘛。
再说了,不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嘛?”
皇甫灵猛地睁开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怎么没有?我瞧着我就是那块快要被你耕坏了的田!
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干娘回来……”
张经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强自舒展,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揽进怀里,安抚道:“哎呀,想那么多做什么?医生嘛,总喜欢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吓唬病人,这叫防患于未然。
你看你这都好好的过了这么多个月了,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吓人?”
皇甫灵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就是怕……怕万一哪天我真的割宫了,咱们……咱们就再也不能行夫妻之事了。
所以你现在就……就格外的卖力,恨不得把以后的份都预支了,是不是?”
她的话语直白,戳破了张经纬心底那点隐秘的恐惧。
张经纬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矢口否认,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哪有……你瞎想什么呢!
我……我那是……”
他一时语塞。
皇甫灵抬起眼皮,懒懒地瞥他一眼:“平时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虽说……也算还算凑合……但像昨晚那般……那般索求无度的,可少见得很。”
张经纬被她说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什么话!
那……那是爱你的表现!
正是因为爱你至深,情难自禁,才会……才会如此!”
皇甫灵被他这强词夺理逗得无奈一笑,重新闭上眼睛,轻声嘟囔:“嗯……是挺‘深’的……”
张经纬见她实在疲惫,也不再闹她,轻轻将她放回枕上,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好啦好啦,不吵你了,你好好睡。
我去赶个早市,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
皇甫灵闭着眼,嘴角却微微扬起,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想喝奶茶”
张经纬欣然应允:“行!
没问题!”
皇甫灵又补充道:“多放些焦糖,要甜甜的。”
张经纬宠溺地应道:“知道了,小馋猫。
睡吧。”
这奶茶,也算是张经纬无心插柳的又一“明”
。
起因是年前有一批供应军行的茶叶因故滞销,眼看就要霉变质,张经纬心疼东西,便琢磨着如何消耗掉。
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奶茶。
做法倒也简单,用熬煮好的浓郁清茶汤做底,加入本地产的、经过处理的鲜奶块(类似奶精的雏形),最关键的是他捣鼓出的“焦糖”
——用蜂蜜混合绵白糖精心熬制,色泽金黄,焦香浓郁,甜而不腻。
就这么一搭配,竟意外地好喝。
于是高阳便有了天朝第一家奶茶铺子,一经推出便反响热烈,从最初的五文一杯,一路涨价到二十文,依旧茶客络绎不绝,风头之盛,甚至连一些传统酒肆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
高阳县商业街,早市。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早点的香气和市井的喧嚣。
张经纬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心思却有些飘忽。
眼前掠过热闹的摊贩,耳边充斥着叫卖声,但他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反复回放着昨夜高阳楼顶,那个带着酒意、温热而大胆的吻。
那柔软的触感,那混合着独特香气的味道,还有那最后……石玲玲竟然……伸了舌头!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