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住一旁的长剑,弓着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握剑的手都在极致的愤怒之下隐隐颤抖着,双眸之中只余下几乎能焚尽的仇恨。
江夏不敢再耽搁,她踉跄地往前奔走几步,可遍地的长剑却无一把可用。
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墓碑前的蕴果上,虽说是不入阶的东西,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透露着令人心悸的恐怖。
“对不住了,前辈。”
“若是我还有回来的那天,哪怕以死谢罪来补偿对您的不敬都可以。”
在极度的仇恨之下,江夏嗓音沙哑地说着,在叩首后,手微微一顿,直接拿走了墓碑前的蕴果。
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蕴果中那抹深沉如夜色般的能量在诡异地涌动着,似乎在一点点没入江夏的身体之中。
原本如破布娃娃的身体,连同碎裂的丹田和洞穿身躯的大洞,都被这股力量好似针线般缝合。
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
在少女的身影消失后,死寂的谷底坟墓中传来一丝异动,隐约像是男人的轻笑声。
……
大雨倾盆之下,遮天蔽日的乌云阴沉地压迫着大地,连白日都笼罩上了黑色的危险和疯狂。
江家宅邸被重重叠叠的雨幕包裹着,分明坐落于闹市,却在层层血腥的杀气之下,被众生所抛弃,任由其等待着屠刀的挥落。
雨水汇集在地面,混合着泥泞,被稀释的鲜血,从紧闭的大门缝隙流淌而出——
‘咕咚’
‘咕咚’
‘咕咚’
在嘈杂的雨声中,人头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围在四周的散修们还在狂笑着,宛如成群结队的鬣狗,等待着首领吞食完战利品,然后再贪婪地搜刮着残存的一切。
视野都被雨幕模糊了,江夏拉着兜帽,遮掩面容,挤过铺天盖地的散修们,双手按在紧闭的大门之上,甚至连用力推开的勇气都几近消失。
但就在下一刻——
大门被拉开,惊慌失措的妇人似乎试图逃离。
她满脸血痕且衣衫不整,保养得极好的脸上都是惊恐,却在看清江夏的一瞬间停住了身形。
“快、逃……”
妇人一字一顿地,发出垂死前最后的哀鸣,决绝地将手中的面具按在少女的脸上。
她本是想逃的,却在这一刻,连一步都迈不出了,只余下用一双含泪又不舍的眼神凝望着江夏,而后——
‘咕咚’
又是一声。
又是熟悉的一声。
从后升起雪白的锋刃,没入豆腐块般,轻而易举地斩下妇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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