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村的土屋里,火炕烧得暖烘烘,黄秀秀却坐得心神不宁。
她看着盘腿炕头、脸色阴沉的黄老太太,又劝了句:“娘,今儿都正月十五了,珍珠再不来,这年怕是真不回了。”
“不回就不回!”
孙老太太拍桌,桌上瓜子皮震得乱飞,语气满是怒意,“过年都不回娘家了,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有本事又怎样?还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越说越气,“当初想给刘燕和吴家的结亲,没结成倒结了仇,害得你和刘荣丢了体面差事,她倒好,半句道歉都没有!现在倒横起来了,连家都不回!”
黄秀秀低下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妹妹现在眼睛哪还看见咱们,她那外甥女儿是个有能力的,能认识蒋家老爷这么大的人物。她巴结着外甥女就够了,自然想不到娘家人了。”
孙老太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可听说了,那聂芊芊不过是药局的丫头,机缘巧合救了蒋老爷,她们还真当自己是达官显贵了?”
黄秀秀攥紧了拳头,压低声音道:“娘,我听人说,聂芊芊现在做了大生意,发了大财,珍珠跟着她,肯定也沾光了。”
孙老太太眼睛一瞪,“真的假的?多大的生意?”
黄秀秀:“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那清河县的人说是饭馆生意,开在福林县顶好的位置,可不是小生意呢。”
其实她还听到了很多夸张的说法,什么万人空巷,什么首开大爆等等的言论。
但这些她是全然不信的,那叶芊芊就算再有本事,还能做出这么大惊天动地的大事吗?不过是村里人,越传越夸张,少见多怪罢了。
孙老太太不说话了,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秀秀先耐不住了,他对着孙老太太说,“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好心办了坏事,我们本是没有恶意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劝劝妹妹,让珍珠帮衬帮衬,把刘荣的差事恢复了,或者给安排个新差事?”
这话她本不愿说。
这些年,她一直压着黄珍珠,如今却要低头去求,心里又恨又憋屈,可现实容不得她骄傲,家里等着用钱,只能放下身段。
黄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你这话说的有道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你一会儿随我。去找一下珍珠吧,你当面跟他好好道个歉,服个软,把这个事儿接过去。”
她也知道如今黄珍珠和聂芊芊今非昔比,上门不能空手,便把家里新买的猪肉、小米都装了满满一筐,坐着牛车往清河县赶去。
路上,黄秀秀没有说话,心里不太高兴,她就是拉不下脸想让娘在中间缓和一下,结果她娘倒好,让她去低头哈腰。
去看自己的闺女,还带了这么多的,好米好肉。之前哪会这样?
可哪曾想到了清河县,根本找不到没找到刘熊和黄珍珠一家,又去了刘燕家里,刘燕一家也不在。
孙老太太站在刘燕家新房门口有些发愣,虽说知道刘燕家盖了新房子,可盖好后她这还是第一次来。
虽没进门,可光看着大门,围墙,着实气派,就有点儿把她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