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去。”
陈泽点头,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断层上。
推开房门,朱秀江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窗,手中握着一支烧焦的符笔,
地上散落着写满咒文的纸张,全被血迹浸染……
她转过头,眼神空洞却锋利,“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陈泽说。
“因为你不信马宇能做一个父亲,也不信我能做一个母亲。”
她冷笑,
“可你错了。我不是要生一个孩子……我是要还一个债。”
“什么债?”
“十三年前,我在黄土高原的地底实验室,亲手按下清除键,抹去了七个新生儿的数据意识。
他们本该是第一批‘见证者’,可我听命于林长生,把他们变成了养料,用来维持‘执灯人’系统的运转。”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就在一个月前,我开始做梦。
每个梦里,那七个孩子站在我床边,齐声说,‘妈妈,我们回家了。’”
陈泽心头一震。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那是“记忆之根”在苏醒,是被删除的灵魂,通过母体的血缘通道,试图重返人间。
“所以你一直拒绝堕胎?”
“不是拒绝,是不敢。”
朱秀江低头抚摸腹部,
“我怕……一旦动她,她们就会全都冲进来,把我和这世界一起撕碎。”
陈泽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帮我接生。”她说,
“但不是请医生,而是请‘他们’来见证。
只有真正的‘容器’在场,才能确保这个孩子出生时,不会成为‘天罚’的引信。”
空气凝固了一瞬,然后,陈泽笑了。
他抬起手腕,露出皮肤下流动的光丝那是陈泽身体正在数据化的痕迹,是他成为“活体信标”的证明。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阻止?”
他轻声说,
“不,我是来完成仪式的。”
“你不是一个人在生孩子,朱秀江,你是整个人类遗忘史的分娩者。”
窗外雷声炸响,一道青色闪电劈开云层,映照出她眼中闪过的泪光。
而在地下三层,一台早已停机的量子终端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生命注册中……”
姓名:未命名
血统编码:LYRA-Ω-13
预设权限:见证者-α
来源:遗忘之隙
风,再次吹动了那张泛黄的照片。
十三个人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开始微微发光,正是当年被清除名单掩盖的第七号实验体,代号“晨星”。
陈泽望向窗外,喃喃道,
“原来……你还活着。”
“准备好了吗?”他问朱秀江。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
陈泽举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虚影,那是钥匙的轮廓,虽未实体化,却已能引动空间震颤。
“那么,让我们迎接第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
雨停了,可空气里仍悬浮着水汽,像是无数未落地的灵魂在低语……
陈泽掌心的钥匙虚影缓缓旋转,每转一度,房间的温度便下降一分。
墙纸开始剥落,露出其下刻满符文的金属内壁,这栋宅子,早已不是普通的居所,而是林家七座“封印锚点”之一。
而朱秀江所在的房间,正位于“脐带位面”的投影中心。
她突然剧烈颤抖,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
“来了……”她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它……在推门。”
方天磊猛地撞开房门,
“外面结界在崩解!三公里内的电子设备全失效了,天上……有东西在盘旋!”
陈泽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掌贴向虚空。
那道钥匙的影子骤然拉长,刺入天花板,仿佛捅穿了某种看不见的膜。
嗡!!!
一声不属于人耳能捕捉的频率震荡开来。
刹那间,所有熄灭的灯同时亮起,却是幽蓝色的冷光,如同深海。
地上的血迹开始流动,不再向下,而是向上爬行,在墙壁上拼写出七个名字:
LYRA-01至LYRA-07
“他们来了。”
陈泽低声说。
朱秀江痛得蜷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