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游丝的光痕自陈泽指尖射出,在空中划出半行字:
“信不在砖下,在火里。”
字迹一闪即逝,仿佛被风撕碎,陈泽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是“笔”的提示,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是轮回中唯一跟随他穿越时间的存在!
它不解释,只启示;不叙述,只显现。
而每一个提示,都是一条通往真相的窄门……
“叔,”他转头,声音低沉,
“咱得改个路线。”
陈德喜叼着烟卷,眯眼瞅他,“咋?不去了望塔了?”
“去,但得先绕道老矿坑。”
“哪个矿坑?”陈德喜猛地踩下刹车,轮胎陷进泥沟,“
你是说……你干爹出事那个?!”
陈泽点头,“我爸没死在井塌那天。”
空气骤然凝滞,山风从坡上滚下来,吹得帆布篷哗啦作响。
“你胡说啥!”陈德喜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嘶鸣,
“我亲眼看见抬出来的!浑身是血,脸都……”
“可你没看见尸体火化。”陈泽直视着他,
“对吧?那天火葬场停电,临时改到后山柴烧。
是你亲手点的火,因为你说,‘老陈怕黑,得让他带着光走’。”
陈德喜的脸瞬间惨白,他颤抖着伸手去摸烟盒,却怎么也抽不出一支。
陈泽轻声接道,
“但你知道吗?那晚的火,烧了整整一夜。
第三更时,火堆里传出一声咳嗽。”
陈德喜猛地扭头,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连我都以为那是幻觉!”
“因为我听到了。”陈泽闭上眼,
“每一轮回,那声咳嗽都在我梦里。
直到第三次,我才明白,那不是鬼魂未散,而是人还活着。”
沉默如山压顶,远处,山沟村的炊烟袅袅升起,几只黑狗在晒谷场上追逐。
可此刻,两人皆知,那片宁静之下,埋着一个足以掀翻命运的真相!
陈德喜终于开口,嗓音沙哑,
“所以……你回山沟村,不只是为了信?”
“信只是开始。”陈泽睁开眼,笔尖蓝焰暴涨,映亮他眸中的决意,
“我要找到那晚没烧尽的骨灰袋,里面有一枚铜哨,和半张烧焦的地图。
地图指向的,不是矿脉,而是时间裂隙。”
“什么裂隙?”
“能让我回去的地方。”
陈德喜怔怔望着他,忽然苦笑,
“你爸当年就说,他儿子要是活下来,一定比天上的星子还疯。”
“可现在,”陈泽望向远处残垣上的野百合,轻声道,“疯子要回家了。”
拖拉机重新启动,转向那条早已被荒草吞没的旧矿道……
山沟村之所以落寞,也是因为这个矿道,之前不旧,只是后来才旧的……
在了望塔废墟之下,泥土深处,一块青砖悄然移位,但是砖下,却空无一物。
只有三道焦黑指痕,深深烙在土中,组成一个指向地心的箭头……
拖拉机的引擎在荒草丛生的矿道口戛然熄火。
陈德喜没有立刻下车,只是呆坐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藤蔓封死的洞口。
那里曾是山沟村最热闹的命脉,如今只剩一道锈铁门歪斜挂着,像一具腐烂的牙床!
“三十年了……”
他喃喃,
“没人敢从这儿进去了。”
陈泽却已跳下车斗,抓起那把崭新的铁锹,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
胸口的笔忽然剧烈震颤,蓝焰如心跳般明灭三次。
“火未尽,魂未归。”
这一次,字迹不是浮现在空中,而是直接烙进了他的视网膜,
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针,在他瞳孔上写下预言。
“叔,”他轻声道,
“你记得那天埋骨灰袋的位置吗?老槐树下,三步远,朝东。”
陈德喜猛地抬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在梦里挖过一百次。”陈泽走向洞口,脚步坚定,
“每一次,我都差一步,差一步就能听见我爸最后说的话。”
风忽然停了,连蝉鸣都断了……
整座山像是屏住了呼吸道就在陈德喜准备跟上去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
两人回头,只见村口方向尘土飞扬,一辆破旧摩托歪歪扭扭地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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