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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阿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手都快搓破皮了。
“我家就在这附近。
走路五分钟。”
新二环顾四周。
若有所思:
“那还真巧。”
“你和小五是邻居。”
邻居。
这个词让阿一心中一暖。
对。
我们是邻居。
不是陌生人。
是住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
“那以后小五就拜托你照顾了。”
“诶?”
阿一瞪大眼睛。
拜托我?
照顾小五?
他是认真的吗?
“作为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新二说得理所当然,推了推眼镜:
“而且你离得近,方便。”
“如果那些不良少年再来找麻烦。”
“你可以保护他。”
朋友。
又是这个词。
这个对阿一来说比外语还陌生的词。
这个他想要理解、想要拥有、但又觉得自己不配的词。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跳崖一样。
像是要把灵魂都吐出来一样。
他鼓起所有勇气,问出了在心里徘徊了一整晚的问题:
“那个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声音很小。
小到几乎被风吹散。
小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像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像是已经准备好被拒绝。
“当然。”
新二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他再次向阿一伸出手。
阿一看着那只手。
他握住了。
那份温暖。
然后他崩溃了。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像是终于可以放下伪装的士兵。
他收回了手。
垂下头。
“可是……我不配。”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
阿一深吸一口气。
然后开始讲述。
断断续续。
语无伦次。
像是要把压在心底的脓血全部挤出来。
像是要把灵魂深处的恶魔全部释放出来。
泡沫经济崩溃。
1991年,日本的经济神话破灭。
股市暴跌,房价崩盘,无数家庭一夜之间破产。
父亲失业。
他原本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中层管理。
收入不错,体面,受人尊敬。
但公司倒闭了。
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突然失去了一切。
开始酗酒。
从啤酒开始。
然后是清酒。
然后是威士忌。
然后是便宜的工业酒精。
只要能麻痹神经的,什么都喝。
开始打母亲。
第一次,是因为饭菜太咸。
一巴掌,清脆的声音,母亲的脸上立刻肿起来。
第二次,是因为家里没钱买酒。
拳头,沉闷的声音,母亲的鼻血流了一地。
第三次,不需要理由了。
只是想打。
“那个夜晚……”
阿一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父亲压在母亲身上。”
“母亲在哭。”
“在求饶。”
“‘不要,求求你,孩子还在……’”
“但父亲不听。”
“他撕开母亲的衣服。”
“我在门缝里看着。”
“然后……”
“我居然……有了反应。”
“我的身体在享受这一切。”
说道这里他的眼泪流下来,鼻涕流下来,口水也流下来。
所有的体液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新二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
没有后退。
没有松开手。
只是静静地听着。
阿一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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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洪水决堤,再也停不下来:
“高中时代。”
被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