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疑惑地看着两人问道:“我说哥,你俩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于是安晨雪把白菜放在案板正中央,郑重地摘下厨师帽。
随后,一对晶莹剔透的尖耳朵从间弹了出来,耳尖泛着银白色的微光。
张晓的水杯“啪嗒”
掉在地上,何目的眼镜也滑到鼻尖。
“e,各位,麻烦退后两步。”
她双手虚按在白菜上方,催动灵力开始凝结霜花,“食材的记忆是很脆弱的。”
海枫想了想,突然踹了脚板凳,金属支架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他不知何时已经堵在大排档出口,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海枫依次点过每个人的眼睛:“诸位,实在抱歉。
今天看到的事情,请大家不要说出去,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明白,明白。”
朱本豪默默把刚才下意识掏出的短棍收回武器袋,老布鞋向前半步,刚好挡在张晓前面。
安晨雪回过头来,抬起白菜,双手捧着青白的菜帮。
霜花在她指下蔓延,菜叶渐渐泛起晶莹的冰纹。
“它说,它看见了,”
她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叹息,“看见防暴盾砸在膝盖骨上的样子。”
随后,她又拿起一颗紫皮洋葱,指腹摩挲着干枯的外皮。
刚剥开第一层,她的睫毛就颤了颤:“这个,喊着更疼。
它说它见到,有人踩碎了别人,汁液流进下水道的时候,带着好一阵哭声。”
一滴水珠从她下巴滑落,分不清是洋葱刺激的泪,还是别的什么。
下一刻,“唰”
地一声,安晨雪利落地系上围裙带子,布料上绣着的卡通小熊顿时被绷得鼓鼓的。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快帮他们恢复。”
接着,她从刀架抽出一把宽背菜刀,刀光在灯下划出半个银月亮弧。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菜刀“笃笃笃”
快点过白菜根部,嫩黄的菜心被单独剔出,浸入她掌心凝结的冰雾中,霜粒在菜叶脉络上攀爬。
洋葱在她指尖旋转,刀光连闪两次,紫皮簌簌脱落。
在切到第五十六刀后,她挥手用刀背猛拍砧板。
“啪!”
震起的洋葱片整齐落入沸水锅,溅起的蒸汽里带着美丽的红光。
众人看着她双手悬在汤锅上方十厘米处,锅里的清汤渐渐泛起鲜艳的光泽。
还没有结束,只见她从架子上拿出一个扎了孔的瓶子,往锅里面挤压,汤面顿时浮起油星。
“真地道啊!”
林田赞叹道,“我们以前在工地吃炒饭的时候,老板也是这么加油的。”
“记忆就像汤里的鲜味,“她额头沁出汗珠,声音却依然轻快,“要是被盖住了,我们就加点东西把它钓出来就好啦。”
随后她快抓过海枫正在偷吃的瑶柱丝,扬手撒进汤里。
“喂!”
海枫跳脚。
红雾在汤面炸开的瞬间,整锅汤由清转浓,化作奶白色。
安晨雪舀起一勺,看到汤勺边缘结出细小的冰凌花。
“还要再等会。”
几人围着桌子坐着。
安晨雪给新来的众人盛了几碗没卖出去的鸡汤,热气在冷空气中氤氲,林田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碗沿,仿佛那是唯一能取暖的东西。
他盯着汤面漂浮的油星,声音低落:“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盛宴之后,工人们的日子更难过了,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汤勺搅动的波纹里,映出他通红的眼眶。
“老许,就是你们救回来的那个。”
林田的喉结滚动,“他儿子死在蚂蚁工厂的流水线事故上。”
“那尸体呢?还有他们公司赔了多少钱?”
海枫问道。
“尸体,哪还有尸体?最后埋进坟里的,是他儿子穿过的旧工装。”
他盯着桌面的油渍:“我们连办葬礼的钱都凑不出。
棺材?哈,用的是拆下来的旧货架木板。
墓碑是老高头拿凿子自己刻的,刻到一半的时候他心脏病作,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太惨了,太惨了!”
听着,何目抹了把眼泪。
“被那大胃袋毁了的城市要重建,总得有人干活。”
林田猛地灌了口热汤,烫得舌尖麻也不在乎,“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