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见裴大福额头渗血,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而他身侧是满脸恭敬谄媚的裴安。
待视线移到帝王身上时,晟景琛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定格在其身后,躺着几名生死不知,浑身赤裸的女子,赫然是燕京失踪的女子中的几人。
这时,他的头顶响起帝王毫无情绪的问话:“怎么,你也想想试试?”
晟景琛从震惊中猛然回神,难以置信地望向父皇,质问道:“父皇,近日燕京中贵女失踪,皆是您所为吗?”
帝王微微垂着眼,饶有兴致地睥睨着晟景琛,耳边已经响起反驳他的话。
“六殿下您错了,这些女子都是陛下新纳的妃子,她们都是自愿进行宫的。”
裴安直起身子,挥了挥手,塌上的女子便被一旁的小太监如烂泥一样拖了出去,俨然是一具具没了声息的尸体。
“你胡说!”晟景琛怒声驳斥。
裴安脸上谄媚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浓烈,他凑到帝王耳边,说道:“陛下,想必是那侍卫方才下手不知轻重,不慎磕碰到了六殿下,以致他言语失当。平时六殿下对您可是极为敬重的!”
话音刚落,裴大福急忙附和:“没错没错,陛下,六殿下忧心您的身子茶饭不思,您瞧他都瘦了!”
然而,帝王的眸中却折射出一张怒不可遏的脸,他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伸手捏住晟景琛的下巴,缓缓收紧力道,使其难以出声。
他斜睨向裴安,似笑非笑地评价道:“这小子竟如此单纯,倒不像是皇室中人,那人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愚蠢。”
裴安却仿若未听懂主子的话,反而回应:“陛下,六殿下只不过未曾得到您的悉心教导罢了!他的性格和外貌,与您年少之时极为相似。老奴追随陛下三十余载,每每见到六殿下,都不禁遐想,若陛下当年未曾被逼参与皇位之争,定能如六殿下一般,成为一位无忧无虑的王爷。”
帝王眉梢微扬,似被此言触动,渐渐松开了手。
裴景琛没了扼制,便愤怒开口:“你根本不是......”
话未说完,一旁的裴大福便收到他干爹的眼神示意,将自家主子的嘴拼命捂住。
帝王也对这主仆俩的互动视若无睹,戏谑道:“既然如此,朕便先教他通人事,也好瞧瞧是不是如裴安所言......与朕最像。去将今日送进来的女子,带这儿来。”
裴安眼角微微抽蹙,对干儿子再次使了个眼神,恭敬应是,退了出去。
裴大福紧紧抱住仍在挣扎的主子,语无伦次地匆忙谢恩:“谢陛下抬爱,六殿下已有心仪的女子,待她及笄就可提亲,如今有了陛下的亲传,往后定能琴弦和鸣,白头偕老。”
帝王轻蔑地注视着晟景琛那双充满怒火与惊惧的眼眸,“你这奴才倒比你这个主子有趣多了,朕喜欢,啊哈哈......”
......
深夜
浴桶中的烛火昏昏摇曳,映射出晟景琛那令人难堪的狼狈身躯。他耳边不断传来裴大福那喋喋不休的劝慰声。
“殿下,您在忍耐几日,奴已经想方设法送信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最是疼爱你这个弟弟,知晓皇上荒唐行径,他定会赶回来,救您出行宫。”
晟景琛冷漠回应:“没用的,父皇有影卫,外头有禁军,消息根本递不出去。”
听到此言,裴大福忍不住失声痛哭,“虎毒还不食子,陛下怎能这样糟践您的身子,您才17岁啊!”
“那人根本不是父皇!”晟景琛暴躁出声,一拳打在浴桶壁上。
裴大福脸色骤白,紧张地瞥了一眼门外,赶紧压低声音提醒:“殿下切勿再说此言,隔墙有耳,若被陛下知晓,又要、又要折磨您。”
晟景琛的身子几乎本能的一颤,满腔的不甘却又无力地喘着粗气,最终只能闭上那猩红的眼眸,声音沙哑地问道:“裴大福,我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裴大福面露不忍,迟疑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殿下,您在行宫已待了百余日了。”
“哗啦”
晟景琛从浴桶中站起身,神情颓然地走向床榻,眼底一片死灰,他平静地说道:“大福,让裴安替我给那人说个情,我.....想给枝枝写封信。”
裴大福听到此言,顿时惊喜不已,全然未察觉话语里的死志。拿着细布上前,殷勤地擦拭着主子湿漉漉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拂过他四肢上的青黑伤痕。
他欣慰道:“殿下总算想通了,那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待咱们出行宫后,您与表小姐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