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模样最像的女人,问道:
“说说,名字、年龄、怎么回事?”
那女人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
“我女儿……英子,今年五岁……”
结果她还没说完,旁边的男人抢上来说道:“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把我家娃害成这样,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听那女人乱说。”
刘子瑜眉头一皱。
“停停停,不会又是跟那个祝天师有关吧?”
“刘医生!你咋知道的!”
刘子瑜撇了撇嘴。
“你们村子三天两头都是因为她闹的,我能想不到吗?关键是你们怎么不长记性!”
“可是……有时候她说的也灵啊。”
那女人支吾着,“俺们也说不清楚,啥时候有用、啥时候没用……而且有些病你们医生也治不了,比如我婆婆肾里的玩意儿,我爹脑子里的东西——”
眼见话又扯远了。
刘子瑜再次敲了敲桌面,强调:“说重点。英子是咋了?”
女人头一顿,急忙说道:
“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每天晚上做噩梦,甚至……跟她的布娃娃对话!”
刘子瑜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我寻思她八成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所以才赶紧找了祝天师……”
“然后呢?喝了什么?”刘子瑜已经心里有底了。
“没、没喝。这次没喝……就是吃了个‘灵丸’,是祝天师配的,用娃娃的棉花、狗血、香灰、观音土烧成的……”
“这些玩意儿能吃吗!”
刘子瑜拍案而起,怒气几乎压不住。
女人身后的男人也骂骂咧咧:“我就说了得信科学,可你就是不听!”
“那你倒是回来照顾一下家里啊!”
“我这是要去打工,我要是不打工,你们全都吃西北风吗?”
“那就我去打工!”
“你能做什么?能开长途能搬砖吗?”
“咋不行?夜里都是我在熬着奶娃娃,家里的煤气罐也是我抬的!”
眼看又要吵得没完没了,也不等刘医生劝阻,身后围观的那些亲戚们也马上劝阻起来。
可是这么一劝阻,又是七嘴八舌乱哄哄成了一团,两边的亲人各自拉偏架,瞬间将这场争吵升级为两姓之争。
刘子瑜感觉脑仁嗡嗡直叫。
还好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一个清越的声音穿透这些喧嚣:
“刘医生,刘医生!”
众人也停下了争吵。
一同看向门口,是个清秀的少女。
刘子瑜还记得,是那个读过书的“柳笙”,在这一片混乱里,她的出现竟像一道光。
柳笙看清屋里的阵仗,微微一愣。
“啊……不会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刘子瑜立刻露出久违的笑。
“可是,刘医生,我家孩子咋办!”女人焦急道。
“等一下。”
刘子瑜及时拦住即将爆发的七嘴八舌。
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处方,飞快递过去。
“拿去给护士,输液。”
“啊?要输液?那岂不是很久?”
“不是,刘医生,她需要输液吗?要不然开点儿药丸就行……”
“她明显就是食道梗塞了,你们还要她吃?”刘子瑜怒道,“她这种情况就是内里发炎才会如此,所以必须要输液!再晚就要开刀了!”
众人只能悻悻闭嘴。
女人拿过单子,背上女孩儿。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出了诊室。
将喧嚣带到了走廊上。
还有些零言碎语飘入刘子瑜耳中:
“我就跟你说了没必要来医院,都是坑钱的!你看一来肯定给你输液!”
“哎哟,你就少说几句吧……万一孩子真的情况紧急呢?”
“呵,你就是容易被吓,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刘医生说一说,你就害怕了,所以才会被骗钱。”
“对啊,他还诅咒咱英子要做手术呢,嫂子别听他的……”
“到时候问问价格,要是太贵了咱就不输液了。到时候我再问问我二姨丈,他也跟一个郎中学过开药,兴许也能……”
“去去去,你那二姨丈说不定还不如祝天师呢!人家祝天师好歹真的跟人家老道长学过!”
“这么说来,这刘医生还不如祝天师?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