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五点钟。
靠山镇西边的农家乐里十分的安静。
除了门口收银员倚着桌子打瞌睡,别无他人。
这家店,也是她一个亲戚开的。
所以根本不用人招呼,直接就去了二楼常坐的包间。
很快,亲戚老板小跑着上来,为陈安可和胡闯斟茶倒水。
陈安可只是笑笑,摆手说,“你去吧,我们谈点事,不要让人靠近。”
亲戚老板提着水壶,谄媚的点点头,躬身退去,像极了古代跑堂的小二...
很快,包间内只剩下陈安可和胡闯两人。
胡闯像个新兵蛋子,端坐在陈安可面前,不苟言笑,问道,“陈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如果是公事,应该在办公室谈,如果是私事,打电话也可以解决。
但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谈事,还是第一次。
胡闯不免有些疑惑,预料到陈安可要谈的可能是件不小的事。
陈安可不急着开口,抿口茶,放下杯,这才玩笑说,“这么多年了,你在我面前还是这么放不开,都是朋友,你到底紧张什么?有什么放不开的?”
都是...朋友?
胡闯受宠若惊,他自知没有资格与陈安可做朋友,能在陈安可身前当好一个兵,就已是天大荣幸...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黢黑的脸庞,波纹乍现...
“我习惯了,就怕在您面前说错话,所以总绷着...呵呵呵...”
胡闯不好意思的笑道。
但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陈安可从没有像今天,对他如此亲近过!
她向来都是有事说事,像今天攀关系攀交情的场面,还属平生第一次!
这不由让他多想,这件事到底有多严峻?能让陈书记如此放低身段?
他战术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着心中的重重疑虑。
这时,陈安可说道,“好了,那就说正事了。”
胡闯连忙放下茶杯,端坐着,看向陈安可,静等她指示。
陈安可也收起笑脸,颇为严肃的说道,“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们俩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现在我遇到难处,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下。”
胡闯拍着胸脯说,“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全力以赴,需要我怎么做,请陈书记直说吧。”
“很好!”陈安可满意的点点头,“我当初破例提拔你,就是看中你这个人懂感恩。”
胡闯说,“不懂感恩,就不配称作是人,我永远是您忠实的下属。”
陈安可不再铺垫,凝重点头问道,“董和泰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胡闯有点疑惑的点点头,“听说了。”
陈安可接着说,“董和泰背后跟我是同一个老板,这你能明白吗?”
胡闯略微思索,心想陈安可的背后是郭学才,也就是,董和泰背后也是郭学才。
他点点头道,“能明白。”
陈安可说,“董和泰知道的太多了,老板的意思是,这个人不能留!”
不能留?
也就是说,要灭口?
胡闯心中一惊...这才知道陈安可找他的目的。
杀人可是死罪。
他顿时被吓的脸色铁青,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陈安可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于是说道,“你也不用紧张,在平阳,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大老板出面保你,就一定能保的住。现在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想退出,晚了。如果要拒绝,那你就好好想想你的前途命运吧。”
胡闯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脸色难看至极。
良久,他才悠悠问道,“陈书记...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既然老板手段通天,为什么不先把董和泰捞出来,然后再想办法让他闭嘴?”
陈安可苦笑一声,有点惭愧的说道,“不是没有想过捞他出来...可是咱们县局有看门狗,谁的话也不听...就连老板也无可奈何啊!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看门狗?你是说牛局长还是...?”胡闯不解的问。
陈安可摇头笑道,“是李霖。”
“啊?你说是李市长?他怎敢跟老板作对呢?”胡闯惊讶道。
陈安可看傻子般看着胡闯,心说你胡闯这个副局长是怎么当的?你们县局发生那么多大事,你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过?
其实,胡闯不了解内情这并不怪他,只因胡闯交际圈太小,听到的都是不疼不痒的小事,关于李霖和郭学才之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