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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话没说,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晚上,大房的屋里。

刘芬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在炕上摊开。

里面是几十张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几张崭新的“大团结”。

“当家的,你快看!”

刘芬的眼睛亮得吓人,声音都在发抖,“这一趟下来,咱们净落了...八十块!”

八十块!

这个数字,让陈建国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比他下地干一年活挣的都多!

“这...这也太多了...”

陈建国看着那堆钱,喉结上下滚动,心里又激动又害怕。

“多啥呀!”

刘芬一把将钱拢进怀里,跟护着崽的老母鸡似的,“这是你该得的!你是长子,这家业早晚是你的!提前拿点,有啥不对?”

她又凑到丈夫耳边,压着嗓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我白天去看了,那青砖也贵的吓人。咱们少用点,多掺点泥巴,再从后山拉点石头垫在墙根底下,外面用泥一糊,谁看得出来?”

“这又能省下一大笔!”

陈建国尝到了甜头,胆子也肥了。

他一咬牙,点了点头。

“行!就按你说的办!”

接下来的几天,陈家大院就成了个大工地,叮叮当当,热闹非凡。

陈建国领着几个本家的兄弟,和泥的砌墙的,忙得不亦乐乎。

他严格的按照刘芬的吩咐,偷工减料。

墙体里,青砖没几块,大半都是从山里拉回来的石头跟黄泥。

房梁用的是那批被虫蛀空的朽木,外面刷上一层厚厚的桐油,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只有陈念,每天借口去厂里帮忙,早出晚归。

她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走到那片工地前,看着那栋正在飞速成型,却内里早已腐朽的“新房”,眼神复杂。

她的小本子上,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的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