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当着认识多年朋友的面，秦德怀继续装糊涂，只要一口咬定，谁都拿他没办法。

“冯老板你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分得清楚。”

冯彪当然明白，这话是在敲打他，意思是别多管闲事。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卑鄙歹毒。

别看目前是合作关系，真到了有事那天，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他供出来。

“当然知道，如果哪天我遇到麻烦，还要请你搭把手。”

秦德怀没有搭话，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后，转身踩着楼梯离开。

两人都在一条快要沉了的船上，在他逃离之前，必须要保证对方平安无恙。

至于冯彪这个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手里也捏着他的把柄。

心里已经盘算过了，等借用此人的人脉关系，完成最后一笔交易。

这个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也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招待所休息四十分钟，林北带上高小娟，去喊大舅跟袁青山。

火车还有五十分钟进车站，早上吃了些煎饼垫补，这会儿早都饿了。

招待所的旁边，就有一家小饭店，来吃饭的都是赶火车的乘客，能填饱肚子就行。

小米粥、烙饼、煮鸡蛋，还有大碗拌面。

价格倒也不贵，一碗面三毛，鸡蛋两毛钱三个。

出门在外没什么讲究，每人来一大碗拌面，再从咸菜缸里夹几块就着吃。

“吃完饭再等等，估摸着火车也该进站了，从哈尔宾直达四九城。”

出火车站没多远就是建国门，他对那个地方门清，不知道转悠了多少趟。

等到了四九城，已经是明天的晚上，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屁股有点受不了啊。

“想不到你也在四九城里待过，三百六十行，之前是靠啥吃饭的？”

袁青山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小麦粉里掺了些玉米面，吃起来没那么筋道。

这个年代里，别说能吃

招待所休息的时候，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才发现对于四九城，李兵比他还要熟悉。

李兵端着饭碗，这问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肯定实话不能讲出口。

说自己挖坟掘墓，以前是专门跟棺材打交道的土夫子？

这不是给外甥脸上抹黑，思来想去他编了一套说词。

“我这人您也看得出来，天生长了一副干苦力的身子，给人家干些体力活混口饭吃。”

“是这样啊，没准在四九城那个地方，以前咱俩还见过。”

袁青山44年离开，回到了塔河县，按照时间线来推算，两人刚好都在。

而且看到李兵的第一眼，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吃完饭林北去结账，店老板说已经结过了，一问是他们里面的老头。

原来袁青山去接水的工夫，顺便把饭钱结了，这老头子做事讲究。

火车到站后，四人带着大包小包，找到与车票对应的车厢。

接下来的三十一个小时，都要在车厢里度过，靠站的时候能短暂下车缓缓腿脚。

车厢里弥漫着混杂的气味，灯光昏黄，大多数乘客都在颠簸中昏昏欲睡。

随着一声汽笛声长鸣，火车缓缓启动，车轮撞击着铁轨，哧咣…哧咣声有节奏响着。

一路上闷得要死，好在林北带了扑克牌，还能一起打牌解解闷。

终于第二天晚上的九点，火车进入了密云，再有半个小时到达此行的终点站。

高小娟靠着林北的肩膀，身上披着件外套，两只手下意识放在小腹处。

长这么大头回出远门，可惜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有出生，不然也能跟着见识一下外边的世界。

火车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生物钟彻底被打乱，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困。

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车厢里多出来几个奇怪的年轻人，正在来回转悠着。

前边有，后边也有，虽然这些人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们相互之间认识。

她忽然动了动，贴在林北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林北，你看那…那些人好奇怪！”

奇怪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