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得贵越说越激动,他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苞米苗子。
“林北你是不知道,前两天咱们这边下了霜冻,老支书跟周建国,两个人愁的一晚上没睡觉。”
南方的春天,那就是单纯的春天,春暖花开燕子归来。
但北方可就不一样,尤其是像华北地区,即便是春天,气温跟女人的脸似的,那说变就变了。
今天天气热,能到零上的十七八度,人们把身上穿的毛衣换下来。
可没准到了明天,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南下,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冬天,厚衣服再找出来穿上身。
河面结冰碴,长出来的庄稼苗被冻死,都是经常发生的事。
“老周不想眼睁睁看着,还带领大伙扛着柴火,赶在下霜之前点上,拿烟来抗冻。”
这也是村里人的土办法,但有个前提,只能保证小范围的苗子不被冻死。
大面积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谁知道这一场下霜过后,还会不会有下一场。
周建国带着二三百号人,到地里抗霜冻,想着能保多少算多少。
结果等到了第二天,那些没做抗霜冻的地块,地里的苞米苗啥事没有。
整了一晚上,全都白忙乎。
“大伙这才相信你说的,这新品种的苞米种子就是厉害,咱老金沟今年肯定能大丰收!”
林北听着这些,都觉得周建国这人,还真是一点不闲着。
早就说了自已这新品种,既抗旱又抗冻,下霜根本不算什么。
这样的做法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地里的庄稼苗,关系到秋后的收成。
“行了你接着忙,等完事后去我家里,我从四九城带了不少酒,咱们坐下来喝点。”
虽然才离开七八天,感觉都有半个月,把大伙都聚起来,边喝酒边聊聊天。
“行,喝酒这事儿,我肯定准时到场。”
林北开着大卡车,载着高小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就剩下四五里路,恨不得马上就到了家门。
五分钟过后…
林家的老宅,老书记换下了冬装,穿上了灰色中山装。
这会儿他正在院里,帮着李萍做大酱,提着水桶往缸里加水。
“放下,老支书您这是干啥!”
李萍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情景立马快步走上前,从老支书手里抢过水桶。
“您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小心摔着怎么办,这点活我也能干。”
老支书有些生气,索性把水桶放下,坐在凳子上,样子和小孩子似的。
都说是老小孩,人上了年纪后,得像小孩一样哄着。
“我说你咋跟小北那孙子似的,把我当成纸糊的,干点活又没啥。”
“您可别多想,我这不是怕您受伤,您啥都不用做,陪着我唠唠嗑也行。”
“林北娘啊,你才是咱们村最勤快的,这都做上了大酱,咱这里的人就喜欢吃这口。”
不让自已挑水,老支书只好边上打起了下手,拿着根棍子搅和缸里的酱料。
连着三天了雷打不动,天天往院里这边跑,有些话就算不说,李萍也能明白啥意思。
“小北好像走了有些日子了吧,也不见那小子打封电报,到底啥时候回村。”
老支书心里盘算着,上了年纪记性有点差,就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慢。
“今天是第八天,老支书您来我家,其实是为了找孙子对吧?”
“说实话,这些天没看到那个混小子,心里还真有点想他。”
“等小北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去您家通知,让他过去陪您好好唠唠。”李萍笑着说道。
这些年老支书没少帮他们家,要不是压着公婆那两人,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做人要懂得感恩,老支书虽说无儿无女,但她愿意给老人养老送终。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李萍跟老支书两人,同时抬头朝着大门方向看去,就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相继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老支书,我听说您想我了,赶紧带着娟子,从四九城飞了回来。”
林北听到了院里的谈话,半开玩笑说着。
老支书愣在原地,刚还在挂念着,想不到这就出现在跟前。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