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再做赘言,简单客气一番过后,他这说话便就直接许多。
但见得虎泉真人一指洞天顶端一枚稍显黯淡的赤色符箓、沉声言道:“这血蘸刑天宝篆上头灵纹已散,想来我家师弟当也已经败在仙朝同道手中,不然也由不得我这瓮中之鳖动作半点。”
他语气里头的自嘲不加掩饰,显是因了兄弟阋墙之事有些伤感。不过这时候他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开口相求:
“还请武宁侯相助了。”
虎泉真人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他每咳一声,胸口便剧烈起伏,嘴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玄铁链上,被链身缠着的煞气瞬间裹住,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跟着虎泉真人抬手指向洞天顶端,康大宝顺着望去,只见那枚血蘸刑天宝篆悬在交错的石笋之间,符箓上刻满扭曲如血蛇的灵纹。
此时血蘸刑天宝篆边缘已裂开数道细缝,却仍有乌黑的煞气从纹路上蒸腾而起,与洞天深处涌来的地脉阴煞缠在一起,在顶端凝成一团浓如墨汁的浓雾。
浓雾时不时往下滴落几滴黑水,落在石笋粗糙的表面,“滋啦”一声灼出细小的坑洞,坑底还泛着淡淡的煞光。
“这血蘸刑天宝篆是四阶下品符箓,我师弟云孚用他的本命玄元混着地脉阴煞炼制而成,锁了我九成灵力。”
虎泉真人喘着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连抬手的动作都带着滞涩,“这玄铁链也不是凡物,链身缠着‘腐心煞’,每过一个时辰就会往我经脉里钻,蚀我本源。
这些日子,我靠残存的一成灵力,一点点磨掉符箓外层的煞气,如今已磨去七八成,只剩最核心的‘煞心纹’还未破。”
康大宝眯起眼,破妄金眸缓缓亮起,金光穿透洞天里弥漫的阴煞,直直落在赤色符箓上。
果然见符箓中央藏着一缕极细的赤纹,像嵌在符纸里的血线,周围缠着最后一层稀薄却异常顽固的煞气。
这便是“煞心纹”,也是整个符箓的阵眼。
寻常灵力一碰,便会引动周遭阴煞反扑,而虎泉真人身上的玄铁链,恰好会在此时将更多腐心煞注入他体内,让他根本无法凝聚灵力。
“前辈既能引晚辈来此,为何不自行破篆?”
康大宝听得生些戒备出来,毕竟方才虎泉真人出手元婴修士威势却是半点不差,若是其能如此轻易便将自己钳制得手段难出、自是没理由破不了最后一道纹。
虎泉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手腕微微用力,玄铁链发出“咯吱”的闷响,链身的腐心煞瞬间泛起乌光,顺着他的手腕往小臂蔓延,肉眼可见的淡黑纹路爬过他的灰袍袖口。
“你看,这腐心煞已蚀到我经脉深处,我若强行凝聚本源灵力破篆,煞气便会顺着灵力窜入丹田,搅得我灵力彻底紊乱。
之前引你进来,已是我这些日子攒了的所有灵力,用完便再难支撑。也只用得一百息时候、便就再难持久。若想要破这血蘸刑天宝篆、却是需得一二时辰,却需得武宁侯相帮。”
他说着,又咳了一口血,这次的血里竟带着一丝黑气,落在地面的石缝里,瞬间让周围稀疏生长的几处灵草彻底发黑枯萎。
康大宝目光扫过洞天四周:石笋密密麻麻垂落,尖端滴下的黑水在地面石槽里积成了半尺深的小潭,潭面泛着粼粼的煞光,连空气都被染得发沉。
“那晚辈该如何做?”康大宝问道,语气头带了丝谨慎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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