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镇,某处阴暗之所。
身披着黑红斗篷,看不清面貌的人,站在一座似龙似蟒的巨大雕塑之下。在他的身后,候着一位满脸谄媚的瘦弱青年。
这青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相当恭敬地向黑红斗篷人禀告:“令使大人,不出您所料,五大仙门的人现今已然抵达青竹镇,据眼线所报,疑似一行八人,分作四组,正在从四个方向潜入青竹镇。”
“呵呵……”
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下响起,斗篷人随即问道:“弄清楚他们的实力了吗?”
瘦弱青年迟疑了一会,回答道:“这,实力最强的,是个筑基巅峰。此人与另一位筑基中期的女修,从北面进入的青竹镇。
“最弱的是两个筑基初期,打算从西面进入,其余的人,实力都多在筑基中后期。
“令使大人,依属下看,要不就先将筑基初期的小鬼拿下,让其余人投鼠忌器……”
斗篷人冷哼一声,打断瘦弱青年的话,沉声说道:“五大仙门的筑基初期,可没有那么好拿下,倘若真能轻易动手,本使早就通知圣教,派人在此设下十死无生的埋伏,让这些仙门走狗死无葬身之地!
“但如此一来,仙门便不会派几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来的就会是金丹期的老不死。”
瘦弱青年不是血魂教的核心教众。
他不懂得仙门与邪修教派之间,秉持着某种“默契”,很是疑惑地问道:“令使大人觉得应当如何?”
“放弃青竹镇分坛。”斗篷人冷声说道。
瘦弱青年顿时大惊失色。
青竹镇分坛,虽说仅仅是血魂教众多的情报据点之一,但却是他小心谨慎经营起来的“产业”,他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在这里,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请、请令使大人三思!”
瘦弱青年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明知自己无权顶撞与质疑令使,但为了青竹镇的这份“产业”,他必须尝试争取。
然而,
他等来的就是一阵恐怖威压,威压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浑身骨骼。在金丹期的威压之下,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不一会,他就已是七窍流血,面目扭曲得跪地叩首求饶。
“贪得无厌之徒!”斗篷人怒道,“你的一切都是圣教给予,竟敢妄存私心!”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瘦弱青年只能无助地不断叩首,祈求原谅。
“在你的人惹出事端的那一刻,青竹镇分坛就注定要被放弃!你应该反思的,是为何要把手伸进五大仙门……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斗篷人作为青竹镇分坛的负责人,但往常很少过问,事情都是交给眼前此人负责。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捅了娄子,竟胆敢把手伸进惊蛰仙宗!
如今事发,御法仙宗与惊蛰仙宗联手,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圣教降责于他,并要求他做好一切善后,务必保证不留尾巴。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青竹镇这种规模的情报据点有许多,就算放弃也谈不上多大的损失。问题在于,他不能够让五大仙门通过这里的线索,继续顺藤摸瓜,查探到圣教的更多秘密。
“毁尸灭迹”就是他此行的重要任务。
斗篷人主意已定,冷硬地吩咐道:“事已至此,你且去将此处大阵逆转,到时这儿的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这……”
瘦弱青年显然还是相当不情愿,但迫于压力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紧随斗篷人走下祭坛的脚步,他迟疑着走到雕像之下。
他直视着似龙似蟒的烛龙雕像,在那巨大的獠牙威慑下,他总会感觉深深惧意,心下一狠,就掏出两个掌心大小的猩红珠子。
刚想将猩红珠子放入烛龙雕像那空荡荡的眼窝之中,他忽而止住了动作,转身一脸谄媚地看向身后站着的令使。
“呵呵……令使大人,您看属下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知稍后能否跟随您回圣教?”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询问令使,如今他有没有资格成为圣教的核心教众。如果能成为核心教众,就算青竹镇分坛的产业毁于一旦,也都不值一提。
斗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圣教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心怀虔诚的信徒,你且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圣神在上,自有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