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组成:有位国王始终没对女儿说“你比王位重要”
,有个科学家临终前没来得及公布“错误的研究数据”
,有群候鸟从未告诉过迁徙地的花朵“我们每年都在想你”
。
这些未说出口的话在云里酵,化作能刺痛灵魂的雨。
船员们撑起用叙事纤维织成的伞,伞面会将雨水转化为可触摸的画面:国王在女儿的画像前流泪,科学家在草稿纸上划掉错误时的犹豫,候鸟飞过花海时放慢的翅膀。
“原来最沉重的故事,是那些没讲完的话。”
林夏在日志里写道。
后来,“求知号”
在星轨旁建起“回声站”
,每个路过的生命都可以对着站内的虚空说出未说出口的话,这些话会被转化为星尘,飘向它们该去的地方——有句迟到三百年的“对不起”
,最终落在了某个早已化作白矮星的星球轨道上,让星尘泛起了微红。
在叙事共生节的第五十个年头,所有叙灵突然集体静止。
它们尾相接,在星轨中心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叙事茧”
。
当茧壳裂开时,没有新的生命诞生,而是溢出了无数透明的丝线,这些丝线连接着每个文明的每个个体,让所有人第一次清晰地“看见”
彼此的故事:你能看到陌生人早餐时掉在地上的面包屑,他能看到你童年时藏在床底的秘密日记,连遥远星系的花朵,都能让你感受到它绽放时的轻微颤抖。
那位由孩童长成的叙灵,此刻正站在混沌叙事馆的穹顶下。
石碑上的文字已经漫过了星丛的边界,最新一行是它刚刚写下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说‘我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人说‘我们都在’。”
叙事仍在继续。
分叉的星轨开始彼此缠绕,像无数双手握在一起;永恒叙事诗里的主角,终于在某个循环中现,自己寻找的名字,刻在每个遇到的生命瞳孔里;未说出口的话化作的星尘,在星丛中织成了温暖的毯子,盖在所有沉睡的故事上。
宇宙在这些故事里轻轻呼吸,而每个生命,都是这呼吸里最温柔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