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后,依然能记得自己曾是哪片云的孩子。”
报告的最后,附了张从地球带回来的照片:公园里,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正帮小男孩捡风筝,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的尽头,是闪星温柔的光晕。
林墨退休那天,把家族相册带上了山。
在老猎人的石头旁,她一页页翻开相册:林溪与老太太的合影、王师傅修灯的背影、朵朵在山坡上放羊的侧影、程序员女儿破解u盘的笑容……每张照片都在善星的光照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光点,融进石头的裂缝里。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太奶奶总说“善意是会芽的”
——那些深埋地下的记忆,终会在时光里长成参天大树,树枝伸到天上,就成了连接人间与宇宙的桥。
晚风拂过山谷时,所有的光点突然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缓缓升向天空。
光球里,无数双手在互相传递着什么:一颗草莓、一把木勺、半块饼干、一支画笔、一颗弹珠……最后传到最前面的,是那张被无数人触摸过的玻璃糖纸。
糖纸在光球中心炸开,化作亿万颗细小的星,有的落回地球,有的奔向更远的星系。
林墨在下山的路上,看到路边的蒲公英正在播种。
白色的绒毛被风吹起,像极了那些飞向天空的光点。
她想起女儿说的话:“妈妈,太奶奶的糖一定很甜,不然星星怎么会那么亮呢?”
她弯腰摘下一朵蒲公英,对着天空轻轻一吹,看着绒毛飘向善星的方向——那里,新的善意正在诞生,新的故事正在开始,就像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光,永远年轻,永远温暖。
那些从糖纸里散开的星子,有一颗格外调皮,没跟着大部队往善星飞去,反倒打着旋儿落回了林溪当年埋下时间胶囊的那栋老楼。
它钻进墙缝,落在那个被电工重新埋好的铁盒上。
铁盒里,林溪的便利贴早已泛黄,却在星光里慢慢舒展,上面的笑脸突然活了过来,眨着眼睛看向窗外。
窗外,一个刚搬来的小男孩正踮脚够信箱,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里的灯为什么总亮着呀?”
他指的是楼道里新换的感应灯,只要有人走过,便会亮起暖黄的光。
妈妈笑着摸摸他的头:“因为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总想着给晚归的人留一盏灯呀。”
话音刚落,信箱突然“咔哒”
响了一声,掉出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糖,糖纸上印着个笑眼弯弯的小姑娘——和林溪卡套上的一模一样。
小男孩把糖塞进兜里,蹦蹦跳跳地去公园玩。
路过修车铺时,看到老王的孙子正在给一辆旧自行车上油,车筐里放着本厚厚的笔记本,记满了车主的联系方式:“张奶奶的车链条每周三响,李叔叔的车胎总爱扎玻璃……”
小男孩想起兜里的糖,踮脚递过去:“叔叔,这个给你,甜甜的。”
年轻人愣了愣,接过糖时顺手从车筐里拿出个铃铛:“这个送你,挂在书包上,走路就不怕被撞到啦。”
铃铛在夕阳里叮当作响,小男孩跑过社区医院,正好撞见护士推着轮椅出来。
轮椅上的老奶奶手里攥着颗草莓,是护工从自家菜园摘的。
“当年就是在这里,有人给我垫了挂号费。”
老奶奶摸着医院的墙,墙皮有些斑驳,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你看这砖缝里的草,都是当年护士小姐姐浇花时漏下的水养活的。”
小男孩突然现,墙根下的草叶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光,像极了善星的碎片。
他跑到公园时,正赶上一群孩子在放风筝。
其中一个女孩的风筝线断了,风筝摇摇晃晃往远处飘,眼看就要落进湖里。
小男孩想起书包上的铃铛,解下来系在石子上,用力朝风筝的方向扔去。
铃铛“当”
地撞在风筝架上,惊飞了停在上面的鸽子,鸽子扑棱翅膀的力气,竟把风筝往回带了带。
女孩的爸爸趁机跑过去抓住风筝,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你这铃铛,比风筝线还管用呢。”
暮色渐浓时,小男孩揣着修好的风筝回家,路过传达室,看到张爷爷的曾孙正在整理旧报纸。
报纸堆里露出个褪色的布偶,是当年林溪送给张爷爷的,布偶的肚子里塞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善意就像打哈欠,会传染哦。”
小男孩突然打了个哈欠,现传达室的灯、修车铺的灯、医院的灯、家家户户的灯,都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灯光连成一片,像条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