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雪鼻息底下轻声的嗯了一声。
轻挑着一双恰似燕尾般的眉宇。
任凭她轻扫着那清亮如镜的眸光,在朱厚照灿耀的龍体上顾盼流离的逡巡了一阵。
张飞雪眸子里犹如划破寒冬的春水,微微的点了点头。
“是的,圣上臣妾昨晚做了一场梦。梦中天牢好像出事了。”
张飞雪正在说着,忽然犹豫了片刻。
若是她径直对他说出石磊已然从天牢当中逃走一事,恐怕会让人误会自己和这件事的关联。
更何况,石磊逃出天牢,这件事万一查出来和施阳有关。
到时候,恐怕这件事会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飞雪一想到这些,便立马轻颤着双唇。
朱厚照微微怔愣,听着张飞雪所言。
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摇手调笑,对这件事嗤之以鼻。
可是,现如今他的脑海中犹如空洞一般,他的双目圆睁着望向张飞雪。
仿佛探照灯一般,想要将眼前之人身上的未解之谜给看清自已。
朱厚照背过龍臂,那轮廓分明犹如揽天皓月般神宇清朗的脸颊。此刻,骤然往下微微一沉。
“告诉朕,你是怎么知道天牢的事情的?”
朱厚照的眉宇间呈现出一个硕大的“川”字,他一抬手便控制住了张飞雪那光洁白皙的下颌。
一双清冷的目光紧锁着张飞雪的脸颊,朱厚照虎啸龙吟一般的问道。
张飞雪的脸颊长得绯红,无形之间犹如攀爬上两团明显的蹙红。
正要张嘴,已然是上气接不上下气似的,胸前犹如骇浪一般蔓延不断地起伏着。
“请圣上息怒,饶命啊。臣妾,臣妾其实也……只不过是……无意间……听见的。”
张飞雪好不容易才勉强从唇齿之间挤出这些话来的。
朱厚照紧握着张飞雪脖颈的手骤然一松,转瞬之间目光呈现出了一丝更加明显的狠戾。
“如果你想活命,告诉朕,你,究竟是从何处听说的?”
朱厚照一边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张飞雪那张写满了惊惶的面孔。
一边手中丝毫也不情愿松开。
他虎啸龙吟的声音刚一出,心中却又在想着,究竟也不知是宫中哪个长舌妇乱嚼舌根子。
他将石磊给关押起来的这件事,早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
可是怎么还是会传到张飞雪那里,该不会,是锦衣卫出了问题?
朱厚照一边想到这些,忽然眉眼当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那锦衣卫一直可都是在铁胆神侯朱无视的管辖之内。
这个,朱无视老贼!
朱厚照心里一边狠狠地想着,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朱无视那张看似英俊实则可恶的脸来。
这件事,他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正当朱厚照的心中正在想着,忽然原本守在张飞雪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
一望见自己家的主子就这样被圣上所欺凌,便立刻全都无一例外的七魂下掉了六魄。
纷纷六神无主的全都跪倒在朱厚照的跟前,连声的磕着头替张飞雪求情。
朱厚照目睹着周围连声脑袋磕在地面的声音,还有那宫人眼里的渴望和央求,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惊恐。
他终于心中有些松动,放开了手。
也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张飞雪的身体犹如羽毛一样,连身滚到了一旁。
张飞雪虽然目光盈盈楚楚,望向朱厚照,却又不甘愿就这样离去。
亦或者,是还没有来得及。
总之在张飞雪离开之前,朱厚照已然转身,从御书房旁边的墙壁玄关处取出了一把悬着的长剑。
朱厚照蓦地一声,拔出了长剑,犀利的剑锋指向张飞雪的眉宇间。
张飞雪的眼底豁然一触,整个心脏却在扑通扑通的跳跃着。
“请圣上息怒,臣妾,臣妾说,”张飞雪犹豫了片刻,终于开了口。
朱厚照望见张飞雪终于肯同意交代,便立刻稍微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取而代之,却依旧是有些催促的说道:“快说,否则刀剑无情。”
“是,”张飞雪点了点头,忽然心中泛酸起来。
“圣上,为何每次你都只有面对姐姐的时候才有真情和温柔存在。”
“圣上,飞雪也是人啊,会疼会痛。可是为什么,在圣上您的面前都感受不到,您对姐姐一半的好儿来。”
张飞雪的嘴里正说着,忽然眼眶不自觉的夺目而出几滴心酸的眼泪。
朱厚照眉宇皱成“川”字,可是依旧嗓音低沉而又透着不耐。
“谁听你说这些?快说,究竟你是从何处得知天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