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营宋军在指挥使带领下快速跑去天竺寺,只是一夜的等待谁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不对……”领兵的指挥使猛的站起来:“来人,去将寺庙大门砸开,进去搜!”
有数十士卒连忙奔出,砰砰砰的砸门声响响彻夜空,附近的百姓傍晚时看着有士兵过来就躲进屋中不出,如今闻听外面动静更是惊慌,纷纷将屋中重物顶在门窗之上,免得一会儿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也就大约一炷香时间,屋内的人听着外面一声“被耍了!撤!”,方才放下心,有好奇胆大的凑到窗缝向外瞧看。
脚步轰鸣声中,举着火把的宋军身影快速的跑过,直至不见。
这些百姓这才将心放到肚子里,带着或是忐忑、或是兴奋的神色睡了下去。
不管如何,明日的谈资是有了。
……
仲秋的夜晚空气仍然有些燥热,临安近郊的虫鸣声似乎消失无踪,高大的树木将天空遮蔽。
清冷的月光下,一群群拥簇在一起的绯衣士兵在将黑白两种颜色的布条绑在自己的胳膊上,随后七扭八歪的躺下,尽快的恢复着体力。
林野中,几处篝火正在燃烧,军中领兵的大将凑在一起,就这火光看向一块青石上的堪舆图。
韩世忠用手抚摸着多日没修剪的胡须,黑硬的胡子被揉的转着圈:“咱们现在靠近的是临安西南面,这算是宋廷在南面的皇城,洒家想,经历了汴梁之变,这里的宋人应是汲取了教训,咱们要入城怕是不会轻松。”
“大队兵马大约是进不去的。”关胜眯着眼,蹲在地上,一手捋着垂到地面的长须:“不若精选出千余精锐,先看看能不能骗过城门进去。”
“城外有军营……”韩常说了一句,面上若有所思:“斥候回报说,见着不少军营中兵马有异动,或是明日有什么调动。”
徐宁皱皱眉头:“别是前几日劫粮的事儿露馅儿了。”
卢俊义捏捏腰间剑柄:“若是出事,卢某领人截住他们,各位将军去抢城。”
火把燃烧发出噼啪一声响,韩世忠的面庞在火焰照射下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还没到那步呢,先想辙进入城中。”
韩庆和在旁点头:“却是如此,咱们一路行来快速,就是有人开始彻查也不会想到咱们胆大包天进入这边腹地。”
“就依照关将军所说的。”韩世忠思忖一下最终拍板儿:“选出一部精锐,由洒家与徐宁、韩常二位将军统领看看能不能入城,其余人在外随时准备接应。”
关胜眼神动一动,韩世忠敏锐的目光看过去:“将军身形样貌过于出众,不易隐藏,还是在外帮衬的好。”
关胜想想也知有理,遗憾叹口气:“只好如此。”
……
与此同时,临安。
“今夜姓王的应该是无功而返。”苗傅站在一处民居中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不出意外,他们当会以为那信是有人故意挑拨之言。”
身后刘正彦摸黑缓步走过来,站在旁边一同望向外面:“赵构小儿当会派人去找你吧,届时若是寻不到统制,会不会坐定你谋反之罪?”
“就算如此,到时候也已经晚了,等他们去过我府邸,就该知道你我不在城中。”手指轻轻打着节奏,苗傅冷笑着转头:“约莫会以为咱们已经出城带着兵马而走,就算派出人马去寻,也要一段时间,况且今夜城门已闭,昏君的性子,当是考虑今天时辰已晚……应是在明日一早派人出城。”
刘正彦没有出声,视线内,有火光连成一条蜿蜒的红线,向着某处飞快地接近。
刘正彦沉默片刻,看向苗傅:“看那方向……是去你府邸的吧。”
苗傅讥讽一笑:“管他的,只要他寻不到这里来,做什么都晚了,对了……”,转过头看向刘正彦:“明日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
“妥了。”刘正彦点头:“北门守将是咱们的人,明日先拿几个死太监开刀,到时候对外也有说辞。”
“城外军营呢?”
“赤心军的王钧甫、张逵、马柔吉几位将军亦是不喜王渊那厮,听闻统制要对其出手,皆愿景从,按计划,明日一早出手夺取西南大门,再夺其他。”
“好!”
苗傅点头,看向天边散着清冷光芒的月亮:“中军统制吴湛与我交善,明日只要拿下王贼,他自会引导咱们进皇宫。”
刘正彦闻言看向一侧的墙壁:“那地儿也能叫皇宫?”
“到这临安方才一年左右。”苗傅伸手拍一下刘正彦:“你也莫要对那昏君太过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