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红色批示的文件。
高海文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金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他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
最终,高海文只说出了两个字:“散会!”
21:15,临时审计办公室。
林悦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赵长天坐在她身旁。
陈宇泽的工作日志扫描件被导入数据分析系统。
300多页的文字在屏幕上流动,形成一条金色的曲线。
起伏间勾勒出陈宇泽仕途的轨迹——
1998年获得提拔,走上干部岗位。
2012年达到顶峰。
2013年年初跌入低谷。
“你看——”
林悦指着屏幕上的曲线,指尖在2012年的峰值处停留。
“‘高董’这个关键词在2012年达到峰值,平均每天出现3.2次。
几乎每条日志都有他的影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2013年年初后骤然下降。
那时候陈宇泽已经知道自己得了肝癌,高海文也开始疏远他。”
赵长天凑近屏幕,目光落在2012年12月24日的日志条目上——
“高董指示将滨江花园项目维修资金缺口1.2亿元转入‘上海宇全贸易’。
备注‘圣诞特别款项’。”
他调出当天的银行流水。
只见1.2亿元被拆分成24笔,每笔500万元。
精确无误地转入周明远的账户。
附言栏写着“rrychirstas”——
“christas”拼错了两个字母,多了一个“r”,少了一个“”。
“这个拼写错误,和高海文去年给德国合作伙伴发的圣诞邮件一模一样。”
赵长天说,“他总把‘christas’错拼成‘chirstas’。
秘书提醒过无数次都改不过来——
这不是失误,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这时,刘工发来司法鉴定报告。
赵长天点开附件,目光迅速扫过关键内容:“2012年9月15日14:12-14:59。
高海文的系统账号登录黎光物业档案库。
下载了滨江花园项目全量电子档案。
登录Ip地址:192.168.1.102,归属地:广市黎光物业总部大楼。”
“等等,”林悦突然指着监控录像的时间轴,“2012年9月15日14:30。
高海文的秘书王建军进入档案库。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14:50离开时,公文包明显鼓了起来。”
她调出U盘的物证照片,放大特写,“和我们在陈宇泽保险柜里找到的型号完全一致。
都是金士顿datatraveler3.0,容量32G——
这种U盘是集团高管的标配。”
赵长天的思绪快速串联起线索:“高海文用自己的账号登录系统下载文件。
王建军负责物理拷贝。
然后他们用这个U盘伪造电子签批记录。
让原本违规的审批在oA系统里看起来‘合规’——
这就是他们的‘特殊流程’。”
赵长天越说越兴奋。
林悦在一旁补充。
经过一番深入探讨,赵长天决定再次找陈宇泽问话。
这个时候,高娜已经离开留置室。
片刻后,留置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陈宇泽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赵长天走进来。
他手中紧握着那本黑色工作日志。
陈宇泽的脸色比下午更苍白,像是蒙了一层灰。
西装领口敞开,露出瘦骨嶙峋的锁骨。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像一道苍白的伤疤。
似乎比下午更深、更清晰。
“2012年7月9日,”赵长天拉开椅子坐下,将日志推过桌面。
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在日志里写高董指示你‘照顾周明远公司’,具体怎么照顾?”
陈宇泽盯着日志封面,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
良久,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铁锈味:“周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