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席上,魏天的律师团首席大状脸色一沉。魏天本人则是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已听错了。
但第一排旁听席上,那几位受害者的父母,在听到“三块钱”时,却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拳头,眼中翻涌的,是无尽的悲痛和决绝的恨意。
张伟的思绪,回到了半个月前,在狂徒律所那间压抑的会议室里。
“……各位叔叔阿姨,刑事部分,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绳之以法。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民事赔偿部分的选择。”
张伟坐在三对失独父母的对面,语气沉重。
“我有两个方案。”
“第一,索要天价赔偿。以魏家的财力,我们可以索要十个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签署一份‘刑事谅解书’。有了这份东西,他们大概率会被判处死缓或无期徒刑。在里面待个二十年,表现好点,或许就能出来。”
“不行!”文静的父亲猛地一拍桌子,这位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双眼赤红,“我女儿的命,是能用钱买的吗?!我不要钱!我只要他们死!”
“对!我们不要钱!就要他们偿命!”另外两家的父母也激动地附和。
张伟静静地等他们情绪稍稍平复,才继续开口。
“第二个方案。我们放弃索要高额赔偿,只象征性地,一家索要一块钱。”
“我们不签谅解书,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法庭,告诉全社会——我们,绝不原谅!”
“没有了谅解书这块最重要的‘免死金牌’,以他们犯下的罪行,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三对父母没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我们选第二个!”
张伟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个提议,算是第二个方案的补充。”
他看着三对父母。
“我们可以不要他们的钱,但不能让他们觉得,钱真的可以解决一切。我们可以要求他们,用他们的钱,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我们可以诉请法院,判令他们出资,成立一个全国性的公益基金,专门用于防治校园霸凌,保护像你们女儿一样无辜的孩子。”
“这样一来,他们既要用命来偿还血债,也要用钱来为他们的罪恶赎罪。只是这笔钱,不会落到我们任何人的口袋里。”
张伟说完,静静地看着他们。
许久,小雅的母亲擦干眼泪:“张律师,就按您说的办。如果……如果能用那帮畜生的钱,让以后少一个像我们女儿这样的孩子……那我们的女儿,也算没有白死。”
思绪拉回法庭。
张伟看着被告席上那几张从错愕、不解,到逐渐浮现出惊恐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他们终于开始明白,这三块钱,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他要他们死!
短暂的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三块钱?我没听错吧?这是什么操作?】
【杀人诛心啊!这比要他三个亿还狠!这是在告诉他们,你们的命,连三块钱都不值!】
【我懂了!不要钱,就是不要和解!不要和解,就是要他们死!】
被告席上,魏天的首席大状王律师、林玥那位年轻的辩护律师,以及孙阳那个愁眉苦脸的律师,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从检察院一口气起诉故意杀人、强奸、非法拘禁等数个重罪开始,他们就知道,检方手里必然攥着王牌,证据链恐怕已经非常完整。
想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以这几个罪名叠加,想轻判也不太可能!
但是,死刑立即执行,这是他们绝对要避免的结局。
哪怕是死缓,只要能留下一条命,就还有操作的空间。
审判长包宏的法槌再次落下。
“
包宏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他转向被告席,“从第一被告人魏天的辩护律师开始。”
王律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表情恢复了职业的冷静与沉稳。
“审判长,审判员。在陈述辩护意见之前,我方想先就方才原告代理律师提出的民事诉讼请求,发表我方看法。”
他顿了顿,将视线投向张伟,又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