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从背后推了姜玉华一把,他踉跄着扑向身后的穿衣镜,此刻正散着微光的出口。
背包里的溯镜青光闪烁,在他身后织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追来的触手。
姜玉华的身体穿过镜面的瞬间,耳边传来“哗啦”
一声脆响。
他猛地睁开眼,现自己正趴在修复室的地板上,穿衣镜完好无损,刚才的灰雾和触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散落着几片镜子碎片,边缘还沾着淡灰色的雾气。
他撑着地板坐起来,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而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银色的伤疤。
不是划伤,像用银线画上去的,纹路和溯镜上的暗纹一模一样,轻轻一碰,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
背包里的溯镜还在光,姜玉华把它拿出来,现镜身的花纹比之前亮了些,而镜面里映出的,不再是他的脸,而是一片模糊的灰雾,雾中隐约能看见母亲的背影,正慢慢走向远方。
窗外的雾更浓了,姜玉华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又看了看溯镜里的母亲。
他知道,刚才不是梦。
镜界是真的,母亲就在那里,而他,必须再进去一次。
清晨的雾比昨晚更沉,姜玉华刚把修复室的门拉开一条缝,就撞见个穿警服的身影。
对方个子高挑,扎着利落的马尾,肩上的警徽在雾里闪着冷光,手里还攥着个笔记本。
“林默先生?”
记忆中,这个人就叫林默。
“我是雾城刑警队的苏晓,想向你了解点情况。”
姜玉华愣了愣,记忆中原主从没和警察打过交道,更没提过自己的名字,对方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侧身让苏晓进门,修复室里还留着昨晚的痕迹:
桌上摊着母亲的照片,地上散落着几片穿衣镜碎片,背包里的溯镜被他藏在了抽屉最深处。
赵风心的目光扫过桌面,视线在照片上顿了顿,又落在姜玉华的手臂上。
“你手臂怎么了?”
姜玉华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没什么,昨天修古籍时不小心划到了。”
“是吗?”
赵风心往前走了两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旧笔记本,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
“我祖父以前也有过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他说这叫‘映见者的印记’,是从镜界回来后才有的。”
姜玉华屏气凝神。
映见者?镜界?这两个词他只在昨晚的经历里听过,眼前的女警怎么会知道?
赵风心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画着的花纹:
“这是我祖父笔记里的‘镜纹’,和你手臂上的伤疤、还有青轩破碎菱花镜的裂纹,是不是一样?”
姜玉华凑过去一看,笔记本上的花纹歪歪扭扭,却和他手臂上的伤疤、溯镜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他终于明白,苏晓不是来查普通案子的,她知道镜界的秘密。
“你祖父……也是映见者?”
“是。”
赵风心点头。
“他十年前调查钟表厂火灾案后,就突然失忆了,去年去世前,才断断续续记起这些,让我把笔记收好,说‘雾城的镜子里藏着危险,总有一天会有人需要它’。”
钟表厂火灾案。
十年前。
姜玉华的心跳骤然加快,走到桌边,把母亲的照片推到苏晓面前:
“这是我母亲,十年前消失在钟表厂附近,照片上的人,还有这面古镜……”
赵风心拿起照片,眼神瞬间变了。
照片背景的废弃钟表厂、母亲手中古镜的花纹,和她祖父笔记里“门镜”
的描述完全吻合。
她翻到照片背面,看到“子时,镜门开。”
那行朱砂字,指尖忍不住颤:
“青轩的案现场,我捡到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雾城废弃钟表厂’,还有和这一样的花纹。”
赵风心掏出那张名片,放在照片旁边。
两道淡红色的花纹在晨光下轻轻重叠,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心中共同的疑团。
“青轩的受害者陈叔,手机里有张镜中黑影的照片。”
赵风心压低声音:
“前两起案子的现场,也都有破碎的镜子和灰色雾气。
我怀疑,这些‘记忆消失案’,和镜界、影灵有关。”
姜玉华攥紧了拳头。
昨晚在镜界看到的黑色触手、母亲消失的背影、手臂上的伤疤……所有线索都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