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姜玉华,另外两人则抬起了受伤的赵风心和凌安。
被架起来的那一刻,姜玉华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魔狼的尸体,又看了看远处未知的黑暗,心脏沉甸甸的。
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从踏入这片紫黑天幕下的荒原开始,他们熟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属于他们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挣扎求生,才刚刚开始。
被陌生壮汉架着前行时,姜玉华才真正体会到这片荒原的敌意。
脚下的黑石被太阳炙烤得滚烫,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空气中游离的狂暴能量比之前更甚,时不时有细微的紫黑色电弧在岩石缝隙间窜动,触碰到裸露的皮肤时,会带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他侧头看向身旁被另一个壮汉半扶半拽着的凌安,对方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没闲着,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从暗红色植物的分布,到远处岩层的走向,甚至连护送他们的这些人的步伐节奏都在他的注视范围内。
“还撑得住?”
姜玉华低声问。
凌安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前方被两人抬着的赵风心身上。
她似乎因为失血和疼痛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后背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那些黑色粘液像活着的虫子般,正一点点往伤口深处钻。
“她的伤……”
凌安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东西的爪子有毒,或者说,是某种能量侵蚀。”
姜玉华的心沉了沉。
他不是医生,但也看得出赵风心的状态很糟。
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告诉他,那种黑色粘液绝非善类。
护送他们的壮汉似乎没在意他们的低语,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为的持斧男人始终走在队伍最前方,石斧扛在肩上,步伐稳健,像一头警惕的雄狮,时不时抬头扫视四周,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一片用巨大黑石堆砌而成的简陋围墙,沿着起伏的地形蜿蜒延伸,最高处足有三丈,墙头上隐约能看到手持长矛的守卫。
“是聚居地!”
姜玉华心中微动。
无论在哪个世界,抱团取暖似乎都是生存的基本法则。
靠近围墙时,墙头上的守卫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喝,像是在询问口令。
持斧男人停下脚步,回了一句同样古怪的音节。
守卫似乎确认了身份,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拉开,露出里面错落有致的石屋和土窑。
一股相对稳定的能量波动从聚居地内部传来,虽然依旧驳杂,却比外面温和了许多,让姜玉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这里的能量被刻意梳理过。”
凌安低声道:
“他们懂得控制混沌之力。”
姜玉华恍然。
难怪外面的魔狼不敢靠近,恐怕不只是因为围墙,更因为这种被驯化过的能量环境。
走进聚居地,里面的景象让三人有些意外。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和死寂,反而透着一种原始而有序的生机。
穿着同样粗糙皮甲的男女在石屋间穿梭,有的在打磨石器,有的在晾晒不知名的兽肉,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一堆篝火嬉闹,看到持斧男人带着陌生人进来,都好奇地停下了动作,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石磊队长回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姜玉华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拄着骨杖的老者从最大的一间石屋里走出来。
老者穿着一件绣着奇异纹路的兽皮袍,头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有神,浑浊的瞳孔里仿佛能映照出能量的流动。
被称作石磊的持斧男人对着老者微微颔,用古怪的语言快说了几句,手指时不时指向姜玉华三人,尤其是在提到赵风心的伤口时,语气加重了几分。
老者听完,浑浊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像扫描仪一样缓缓扫过。
当看到赵风心后背的伤口时,他眉头一蹙,对着石磊说了句什么。
石磊点点头,示意手下将赵风心抬进老者的石屋,又指了指旁边两间空置的小石屋,对姜玉华和凌安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等等!”
姜玉华突然开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凌安,最后指向赵风心所在的石屋,试图表达我们想一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