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小声反驳。
“走得到。”
姜玉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能拿起武器,就一定走得到。
石磊队长不在了,我们就是彼此的磐石。”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原本绝望的幸存者们眼中渐渐燃起一丝微光。
凌安处理完伤员,走到姜玉华身边,低声道:
“重伤员有三个,需要担架。
能战斗的只有七个人,包括我们三个。”
他顿了顿,补充道:
“食物和水只够支撑三天,混沌晶核几乎耗尽,只剩下几颗残片。”
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
姜玉华沉默片刻,对众人说道:
“现在,我们分三步行动。
第一,掩埋死者,让他们安息。
第二,收集所有能用的物资,武器、食物、草药,哪怕是一块碎布也要带走。
第三,制作担架,准备出。”
没有人再提出反对。
或许是被姜玉华的决心感染,或许是石磊的牺牲让他们明白退缩没有意义,幸存者们纷纷站起身,开始行动起来。
掩埋死者的过程异常沉重。
他们用石刀和双手挖开坚硬的土地,将一具具覆盖着兽皮的尸体放进去。
没有墓碑,没有悼词,只有沉默的鞠躬和压抑的啜泣。
当挖到石磊自爆的深坑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仿佛在与这位勇猛的领做最后的告别。
收集物资的过程则充满了心酸。
仓库几乎被魔族洗劫一空,只剩下一些破碎的兽皮和几罐没被打翻的血藤果酱。
部落成员们翻遍了每一间石屋,才勉强凑齐了七天的食物,大部分是风干的硬肉干和酸涩的野果。
武器更是匮乏,除了姜玉华三人手里的石刀、石矛,只剩下四柄还能用的石斧和几根削尖的木棍。
赵风心带着两个妇女,用兽皮和树枝制作了三副简易担架,虽然简陋,却足够支撑重伤员。
一切准备就绪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紫黑的天幕泛起一丝鱼肚白,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寒风卷着血腥味,在空荡的聚居地间穿梭。
姜玉华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握着磐石令,身后跟着十三名幸存者。
七个能战斗的成年人,三个重伤员,还有三个半大的孩子,包括抱着断斧的阿木。
“出。”
他只说了两个字,转身朝着聚居地的大门走去。
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担架摩擦地面的“沙沙”
声。
当最后一个人走出石门时,阿木回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黑石围墙,突然跪下来,对着聚居地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其他幸存者也纷纷停下脚步,对着曾经的家园鞠躬告别。
姜玉华没有催促。
他知道,他们告别的不仅是一座聚居地,更是一段生与死的记忆。
走出很远后,阿木才站起身,抹了把眼泪,抱着断斧快步跟上队伍。
离开磐石部落的领地后,环境变得更加恶劣。
荒原上的风越来越大,卷起黑色的沙砾,打在人脸上生疼。
地面上时不时能看到魔狼和腐爪魔的脚印,提醒着他们危险无处不在。
姜玉华走在最前面,将微弱的混沌之力凝聚在双耳,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的肩膀和左臂还在隐隐作痛,但多年的职业本能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现在是这支残部的守护者,必须对每个人的生命负责。
凌安走在队伍中间,一边照顾着重伤员,一边观察着地形。
他时不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或者拔起一株野草,眉头微蹙,像是在分析什么。
“怎么了?”
赵风心凑过来问道,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很坚定。
“这里的土壤和植被不对劲。”
凌安指着地面上一种暗红色的苔藓。
“这种苔藓只有在魔气浓度很高的地方才会生长,而且……你看它的边缘,是新鲜的断裂痕迹,说明不久前有大量魔族从这里经过。”
赵风心的心一紧: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会遇到魔族大部队?”
“可能性很大。”
凌安点头。
“骨牙魔将虽然受伤撤退了,但它肯定不甘心,说不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