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北部的雨河镇,像一颗被连绵群山紧紧包裹的湿润翡翠。
这里的空气永远弥漫着泥土与草木混合的腥甜,经年累月的雨水将青石板路冲刷得油亮光滑,踩上去总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湿滑。
镇口那棵据说已逾百年的老榕树,枝繁叶茂如一把撑开的巨伞,浓荫几乎遮蔽了半个镇子的天空。
李洛欣背着洗得白的旧书包,快步走在放学回家的石板路上。
她今年十二岁,读小学六年级,个头不算高,简单的马尾辫垂在脑后,额前的刘海被山间微凉的风拂得有些凌乱。
她性子内向,甚至带着几分怯懦,走路时总习惯微微低着头,尽量贴着墙根,避免与过往行人产生任何目光接触。
“洛欣,等等我!”
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喊。
李洛欣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同班的林晓晓正背着崭新的粉色书包,一蹦一跳地朝她跑来。
林晓晓是班里最活泼外向的女生,也是少数几个愿意主动亲近李洛欣的人。
“怎么这么急着走呀?”
林晓晓跑到她身边,喘了口气,“今天的数学作业也太难了,你做完了吗?能不能借我参考一下?”
李洛欣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没做完,最后一道题完全没头绪。”
“啊?连你都不会做啊?”
林晓晓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算了算了,大不了明天挨老师一顿批。
对了洛欣,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西街的王屠夫家出事了!”
李洛欣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出什么事了?”
“听说他跟他老婆吵得天翻地覆,最后王屠夫急眼了,抄起杀猪刀就把他老婆捅伤了!”
林晓晓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妈说,当时流了好多血,救护车半夜才来把人拉走呢。”
李洛欣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攥紧了书包带。
王屠夫她见过,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平日里说话声如洪钟,镇上的大人小孩都对他有些畏惧。
“那……王屠夫被抓起来了吗?”
她小声问。
“谁知道呢,”
林晓晓摇了摇头,“我妈说这种家务事,警察来了也多半是调解调解,罚点钱就完事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隔三差五总会出点这种事。”
李洛欣沉默了。
她说得没错。
雨河镇地处偏远,民风本就彪悍,邻里间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偶尔生几起持刀伤人的事件,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时间一长便抛之脑后。
两人并肩走着,又闲聊了些学校里的琐事,很快便到了分岔路口。
“我家到啦,明天见!”
林晓晓挥挥手,转身跑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李洛欣也挥了挥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深处,才转过身,继续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家住在镇子边缘的一个小山坡上,是一栋略显陈旧的两层小楼。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外地打工了,她一直跟着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平日里很少出门,家里的大小事情大多都由李洛欣自己打理。
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奶奶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打盹,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毛衣。
“奶奶,我回来了。”
李洛欣轻声唤道。
奶奶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回来了?饿不饿?奶奶去给你热饭。”
李洛欣放下书包,连忙说:“不用了奶奶,我先去写作业。
等作业写完了,我来帮您做饭。”
奶奶笑着点头:“好,好,你快去写吧,别太累着。”
李洛欣应了一声,背着书包上了二楼。
她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旧衣柜,但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课本和作业本,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用蓝色粗布仔细包裹着的东西——里面是她修行所用的功法《锻体诀》。
《锻体诀》是她在镇堕司时得到的。
一个月前,洛欣参加县城的诗词朗诵大赛,夜里和老师步行回酒店途中,意外卷入了一场恶堕入侵事件。
危急关头,她被镇堕司紧急传送到了安全区域,才侥幸逃过一劫。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成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