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实则是去‘侦察’加‘相亲’的!”
陈医生被说中心事,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她年纪轻,才二十四五,家里条件好,自己又是名牌医学院毕业,心气高,在个人问题上一直比较挑剔,家里介绍了好几个都看不对眼。
此刻被吴医生当众打趣,又是羞赧又是想辩解,憋了半天,才小声嘟囔道:
“吴姐!你...你别瞎说!”
吴医生笑道,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扎进医学里,不成家了呢,没想到啊,这是对咱们最可爱的人动了凡心?”
吴医生这回没否认,只是红着脸,认真解释道:
“没办法,在医院待久了,见多了生病的老大爷大多有老伴儿在身边端茶送水、细心照顾,可生病的老太太身边,多半是儿女在忙前忙后,老头子在旁边干看着的居多...我本来都对婚姻没什么念想了。”
她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秦佩兰和周柒柒,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说道:
“这段时间在您家,看着沈叔叔对秦阿姨的体贴,沈团长对柒柒的照顾,真的...让我觉得,好像也不是所有男同志都那样,还是有好男人,值得托付的。”
秦佩兰听得眉开眼笑,立刻热情地揽活儿:
“哎哟!这是好事啊!想找对象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眼光高是对的!就得找个好的!放心!这事儿包在阿姨身上!你看上哪个了,或者喜欢啥样的,跟我说!我回头就去找周淑华,她以前是咱们军区妇女主任,保媒拉纤最在行了!让她帮你物色!保证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陈医生被秦佩兰的热情感染,也放松地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行!那阿姨,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到时候真得麻烦您和周主任多费心啦!”
几个人又笑着打趣了几句,气氛总算从刚才的凝重中缓和了过来。
吴医生和陈医生这才拿着饭票,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周柒柒心里揣着事儿,本想拉住公婆再细细问问,可秦佩兰只推说天色不早,再不做饭就赶不上趟了。
急匆匆地拉着沈振邦就去了灶房,临走前只再三叮嘱她好好照看舟舟。
周柒柒站在原地,眉头不自觉地蹙紧了。
公婆都是不会说谎的人,平日里有一说一。
可刚才那番解释,一个眼神闪烁不定,一个几乎不敢与她直视,周柒柒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心里那点疑虑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她回到床边,守着依旧昏睡的舟舟,心疼地用温毛巾轻轻擦拭孩子额角的冷汗。
目光落在舟舟的小手上,发现有一点颜料的颜色,她的心猛地一动,立刻想起了那本专属于她的画册。
她立刻起身,将那本画册拿了出来。
前几天晚上看的时候,屋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光线模糊,很多细节都看不真切。
此刻,窗外午后的天光正好,明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画纸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照得清晰无比。
那被擦掉的模糊字迹,横竖撇捺间,隐约能拼凑出“不是”,还有“没有”。
这两个词,和婶婶的笔画重叠交错在一起,因为被反复擦拭,显得格外混乱,但仔细看去,隐约能拼凑出一句令人心惊的话来。
“不是婶婶...没有婶婶...”
若在平时,看到孩子写下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她或许只会以为是小孩涂鸦,写错了或者闹脾气。
可结合刚才治疗中,舟舟在无意识状态下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不是沈渡舟”,一切就都变了味儿。
周柒柒太了解舟舟了,这孩子心思重,却从不说谎。
更不会凭空冒出如此颠覆性的话。
再加上公婆那欲盖弥彰的异常反应...一个小小的猜测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难道,眼前的孩子,不是沈渡舟?!
可她如果不是舟舟,那她又会是谁呢?真正的舟舟又在哪里?
周柒柒怔怔地看着画纸上的字痕,又缓缓转过头,望向床上安然熟睡的舟舟恬静的侧脸,大脑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床上的舟舟眼皮轻轻颤动了几下,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周柒柒心头一紧,连忙将画册合拢,快步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