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拉起沈淮川,两人开着车,连夜就往翟老爷子家里赶。
吉普车在黑夜里疾驰,一路颠簸,赶到翟老爷子家的小院时,已是夜里十点多。
老爷子年纪大,习惯早睡,这会儿估计早已歇下。
翟老爷子子女不在身边,老伴又走得早,一直是一个人住。
这深更半夜听到外面敲门声又急又响,也听不清外面说什么,心里头当即就是一咯噔,还以为是啥坏人摸上门了。
老爷子脾气硬,也不怯场,顺手抄起门边的铁锹就摸黑到了院门口,心一横,拉开门闩,抡起铁锹就拍了出去!
“小心!”
沈淮川反应极快,听到门内风声不对,一把将周柒柒猛地向后拉开一大步。
那铁锹头带着风声,擦着周柒柒刚才站的位置扫了过去,重重拍在泥地上。
沈淮川随即拧亮了随身带的手电筒,光柱打在老爷子惊疑不定的脸上。
“哎哟喂!是柒柒和淮川啊!怎么是你们俩!对不住!对不住!老头子我没看清,差点伤了你们!”
翟老爷子看清来人,赶紧扔下铁锹,拍着胸口,连连道歉,吓出了一头冷汗。
周柒柒也惊得心跳如鼓,但她更担心的是老爷子,关切道:
“翟老,您没事吧?您这...您这身体可不能这么激动啊!怎么还拎上铁锹了?”
她记得老爷子心脏不好,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翟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把他们让进院,一边心有余悸地解释道:
“唉,没办法啊!你们住在军区大院,有岗哨守着,可能不知道,最近这一两个月,咱们S市不太平啊!来了伙流窜的亡命徒,专挑后半夜,找这种离大街近的独门独户下手!抢劫、偷东西,甚至还敢伤人!隔壁街老刘家上个礼拜就被撬了门,差点出了事!我这把老骨头,不得不想办法防着点啊...”
周柒柒以前倒也模模糊糊听说过,在八三年那场全国闻名的大严打之前,好些地方的治安确实乱过一阵子。
可她住在守备森严的军属区,安全感十足,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危险。
不过眼下不是操心这些的时候。
老爷子赶忙把两人让进屋里,转身就要去拿暖水壶给两人倒水。
周柒柒连连摆手,也顾不上客套,急匆匆地将舟舟的情况说了。
“什么?!植物人?!”
翟老爷子一听这话,手里的暖水壶差点没拿稳,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
舟舟那孩子又乖又可怜,父母都是英雄,他早就把她当自家晚辈一样疼着,哪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穿外套了,抓起桌上那串钥匙就往门外走:
“走!赶紧走!去邮电局!现在就给我那孙女打电话!一刻也不能等!”
周柒柒愣了一下,赶紧提醒:
“翟老!这...这深更半夜的,往国外打电话,不是还得先打报告申请吗?手续...”
“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爷子脚步没停,语气斩钉截铁,
“救命如救火!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先打了再说!天大的责任,老头子我一人担着!绝不能把孩子给耽误了!”
周柒柒和沈淮川对视一眼,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沉甸甸的。
老爷子这份情义太重了!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关原则纪律,真出了岔子,绝不能连累老人家。
不过眼下确实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压下话头,赶紧搀扶着老爷子,快步出门,发动吉普车,朝着市邮电局疾驰而去。
路上,老爷子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时差,眉头微皱:
“这个点,那边应该是凌晨五点左右,正是睡得沉的时候...”
周柒柒一听,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愧疚:“凌晨五点?那,那岂不是把翟博士从睡梦里吵醒?这,太打扰了...”
她深知求人帮忙的难处,尤其还是越洋叨扰。
但老爷子说不用操心。
一开始周柒柒还有点忐忑,但当他们赶到邮电局的涉外通讯室。
辗转接通电话后,那边的翟博士几乎是铃响几声后就迅速接起了电话。
她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但没有丝毫被打扰的不悦,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