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挣脱不得。

“学姐，”

他慢条斯理地说，“三年来借了十七次书，每次都问一样的问题，就不能换个新招？”

欧阳紫馨一怔，耳尖倏地红了。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她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是蝴蝶振翅时漏下的鳞粉。她的指尖蜷了蜷，突然抽回手，书本啪地合上，在她怀里抱得紧紧的。

“......学弟，翅膀硬了啊？”她强作镇定，嗓音却比方才软了三分。

李北斗重新低头写字，唇角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承蒙学姐三年'关照'，总该有点长进。”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书页哗啦啦翻动，像是一场无声的败退。她的蓝发被吹得扬起，在阳光下流淌成一片海。而他依旧坐在那里，笔锋稳健，字迹冷峻，仿佛这场交锋从未发生——

只是这一次，他的笔尖迟迟未落，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潮湿的影。

欧阳紫馨的指尖轻轻抵在书页边缘，细微的压力让纸张微微弯折。李北斗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掠过，落在她的睫毛上——那里闪烁着阳光的碎影，像是一层金色的薄纱。

她没动，但胸腔里的心跳声却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震得他掌心发烫。他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腕向下滑了半寸，拇指轻轻抵在她跳动的脉搏处，那处皮肤温热而柔软，像是被阳光烫过的丝绸。

欧阳紫馨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她眼睫低垂，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却始终不敢重新对上他的视线。可她的指尖仍然固执地停留在书页上，既没抽走，也没再用力。

风从窗外卷进来，翻动桌上的笔记，纸张翻飞的声响里，夹杂着某种更为隐秘的声音——或许是她的袖口摩擦桌面的沙沙声，又或许是她的发丝擦过他手背时，那一线微不可察的电流。

李北斗的笔尖仍然悬在纸面上方，墨迹迟迟未落。阳光越过他的肩膀，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在木纹桌面上交叠成一体。

她的蓝发被风吹起一缕，轻轻扫过他的侧脸。他微不可察地偏了偏头，唇线抿紧，却仍没放开她的手。

欧阳紫馨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像是想要抽回，却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钩住，最终只是轻轻抵在他的掌心，力道轻得几乎像是羽毛拂过。

阳光炽烈，尘埃在空气中漂浮，像是一场无声的烟火。书页停在某一页，被风掀起的边角轻轻打着卷，最后又缓缓落下，带着某种克制的、不甘心的安静。

图书馆的钟声忽然敲响，惊散了这一瞬的寂静。欧阳紫馨猛地抽出手，书页哗啦一声合上，像是一道界限重新划下。她的背影消失在书架拐角时，发梢还残留着一缕阳光的温度。

李北斗的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片小小的影。

“明天我想去升灵台一趟。”

“好。”

“我的魂灵也快晋升了，想要在这个时候冲刺一下，到时候进入后年进入高级部也能够得到不小的资源扶持。”

“想法不错。”

“......我想和你一起去升灵台，和你待在一块。”

李北斗抬起头，英武的少年在这一刻将柔情的少女完全装进了眼眶之中。

李北斗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了一下，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击中要害的蝴蝶。阳光透过彩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好。”

少年的回应依旧简短，但无论是少女还是少年，其实都已经明白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