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前车之鉴,后车之失(1 / 3)

莫沉想到对何芳容与何锦程那掷地有声的承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决绝骤然涌上心头。他眼眶发热,视线瞬间模糊,只能狠狠咬紧牙关,将这份愁、这份苦咽下。

莫沉手腕猛地发力,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狠厉,精准地贯入刘坐东焦黑尸身的心口,去势不止,竟深深没入下方的泥土之中,剑柄兀自嗡鸣震颤,仿佛承载着莫沉难以宣泄的愤懑。

莫沉喘息着,茫然地看着脚下这具焦炭般的尸骸,一时竟有些无措。方才的搏杀虽短促却凶险万分,此刻尘埃落定,只余下劫后余生的虚脱与一丝茫然。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定之际,一缕微弱却清晰的神念感知悄然掠过。刘坐东的腰间,竟有一个储物袋完好无损!它非但未被那火蛇符焚毁,反而在焦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光洁如新,甚至隐隐流转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微光。

莫沉眼神一凝,先将那柄沾染了仇敌之血的赤红长剑收回自己的储物袋,小心翼翼地扳动那具沉重的焦尸,迅速扒开刘坐东胸前焦黑破烂的衣物。果然,一个约莫鸡蛋大小、触手温润的白色小囊显露出来。这小囊玲珑剔透,材质非丝非革,入手微凉,表面似乎有细密的符文流转,却隐而不显。他尝试注入法力打开,那小囊却纹丝不动,如同一个坚固的结界,将内里空间牢牢锁死。

“烬”,莫沉在心中默念,“此物为何打不开?莫非是损毁了?还有,它竟能在火蛇符的烈焰下毫发无损,是何道理?”他的神念带着一丝急切与困惑。

“先将东西收好,莫在此地久留。”枫烬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沉稳依旧,“路上再与你分说。此乃空间法器,你那凡火岂能伤其分毫?至于打不开,只因它已认主。你只需以自身法力强行注入,覆盖并磨灭其原主留下的神魂印记,再烙上你的印记,便可据为己有。但一切要小心,若是用力过猛,印记是损毁而并非抹除的话,整个储物袋都是死物,再想打开就需要法则之力了。”

“好!”莫沉依言而行,迅速将刘坐东草草掩埋于荒野,身形一晃便如一道轻烟般朝着客栈的方向疾掠而去。

待到远离了那片血腥之地,莫沉寻了个僻静角落,依照枫烬所言,屏息凝神,调动丹田内并不算浑厚的法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白色小囊。起初,一股微弱的抗拒之力传来,如同顽石阻路。他心中一横,加大了法力输出,如涓涓细流汇成小溪,持续不断地冲刷着那无形的壁垒。渐渐地,那层隔阂开始松动、消融……

“看,这不就成了?”枫烬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了然。

莫沉神念探入袋中,片刻后,脸上却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之色:“这……这也太穷酸了吧?只有区区二十块下品灵石,外加一瓶洗髓丹!枉费我一番心思!”他忍不住抱怨道。

“哼,你以为人人皆如你这般,气运逆天,能捡到前人的遗泽?”枫烬的语调带着惯有的嘲讽,“区区炼气修士,能有这些身家,已是不易。”

“切!”莫沉撇撇嘴,眼中却燃起一股不服输的傲气,“等着瞧吧!日后我的身家,定要超过他千倍万倍!”

“但愿如此。”枫烬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些,“若非当年情势危急,我又怎会草率寄身于你这等……修行进度如龟爬的草包?不过,你这小子倒也不是全无是处,至少心中这点傲骨,还算有几分意思……”

“喂!”莫沉没好气地打断他,“我叫你出来是帮我复盘战局,解析得失,不是听你在这说风凉话的!”

“好,好。”枫烬似乎轻笑了一声,“那便以我之见,说说方才那一战。你知他修为高于你,又不知其底牌深浅,故而选择速战速决,此乃上策。初时,你利用五行生克之理,故意亮出那把木属性法器示弱,诱他轻敌。待他破去法器,你佯装惊惶,再辅以言语暗示,引其近身。最后,一器两符,暴起发难,雷霆一击,干净利落。啧啧,初见你时,看你洞府内书卷堆叠如山,笔墨如林,一副附庸风雅、贪图口腹之欲的单纯模样,却不想心机如此深沉。果然,人族的心,都如那九曲回廊,弯弯绕绕,深不可测。”

“什么叫人族的心都脏?”莫沉立刻反唇相讥,“怪不得说你们妖物修行千年,也学不会好好说人话……”

“罢了,不与你斗嘴取乐。”枫烬收敛了戏谑,“你有长,亦有短。其一,你欲用激将法乱其心神,反被对方所激,险些自乱阵脚。其二,你驭使法器的手法太过生涩,破绽百出,若遇高手,极易被其寻隙破之。日后,你需在法器操控之道上狠下苦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