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萧然见那妖修女子款款走向莫沉,竟失声惊呼:“娘,别去!”
这一声“娘”如同惊雷炸响,莫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冬萧然,又猛地转向那妖修女子,惊道:“什么?你唤她作娘?她可是妖啊!你…你们…?”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手已按上储物袋,周身灵力暗涌。
冬萧然急得连连跺脚,慌忙解释:“莫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干娘!并非生身之母!”
“干娘?”莫沉眉头紧锁,目光中疑虑更深,紧紧盯着那妖修女子,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妖修女子淡淡瞥了冬萧然一眼,轻轻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萧儿,退下。此事与你无关,进去好生照料你父亲。”
“……是。”冬萧然面露挣扎,最终还是无奈应声,担忧地看了莫沉一眼,一步三回头地退入屋内。
女子这才转向莫沉,神色平静无波:“随我来,此处非谈话之地。”话音未落,她背后华光一闪,一对羽翼骤然展开,轻轻一振便带起一阵清风,身影扶摇直上,飞向山巅。
莫沉略一迟疑,旋即施展御风术,化作一道青影紧随其后。
不多时,二人前一后降落在一座更为僻静秀雅的山峰之上。此地云雾缭绕,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宛如世外仙境。
“便在此处吧,席地而坐即可,荒山野岭,也无甚可招待的。”女子说着,身后羽翼收拢,化作点点光粒消散于空中。
莫沉环顾四周,心中警惕未减,沉声道:“阁下带我来此,只为谈话?”他实在难以相信,昨夜方才交手,今日对方竟不愿灭口,反而要约他谈心。
那女子似是看穿他心思,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笑意:“动手?我最不喜打打杀杀。况且,你我修为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何必两败俱伤?不如我将实情相告,或许…道友听后还能体谅一二。”
“体谅?”莫沉目光锐利,“若阁下未曾伤人害命,自然可以商量。”
听到“伤人害命”四字,女子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怒意,声音也冷了几分:“我丹蝶在此立誓,从未害过一条人命!”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情绪,语气复归平静,“罢了,空口无凭,你自然不会轻信。还请道友静心,听我细细道来,可否?”
莫沉凝视她片刻,终于微微颔首:“洗耳恭听。”
莫沉虽未完全放松戒备,但也在对面一块光洁的青石上坐下,姿态稍缓。
那自称丹蝶的女子见状,也点头回礼,随后轻拂衣袖,优雅坐下,徐徐道来:“既然道友昨日跟踪李家人,又潜伏暗处,想必对邕州近来发生的怪事有所耳闻。自某日起,邕州各地墓山与乱葬岗,屡屡发生新坟被掘之事。诡异的是,被盗掘的几乎都是新下葬的女尸,且无一例外,都被斩去双手。自此,邕州百姓人心惶惶,皆传镇中出了专食女尸的恶鬼。”
“确有所闻,”莫沉颔首,“此事的确古怪非常。”
“然而,这仅是表象。”丹蝶目光悠远,仿佛陷入回忆,“在更早之前,这小镇流传的却是另一个故事。相传,此地曾有一位德行高洁之士,人尊称‘亦晴子’。亦晴子才学渊博,每日登门求教者不下数十,门下弟子逾千,慕名而来的食客更是无数。为免每日川流不息的访客扰了镇上清静,他便举家迁至这座山上。日久年深,这山上书院、斋阁、酒肆一一建成,庠序完备,竟成一方文雅胜地。亦晴子声名远播,邕州各地的文人雅士、喜好金石书画的骚客,皆汇聚于此,日日皆有诗会歌宴。不仅如此,亦晴子更是散尽家财,为周边村落修桥铺路,重建屋舍,造福乡里。”
听到此处,莫沉猛然想起昨日在镇上听到两位老妪的交谈:李家媳妇正是因为木桥年久失修而跌落丧命。
而老妪曾叹息,若是往年,桥板稍有破损,山上的冬家子弟早便会派人修缮。再看这山上规模宏大的废弃建筑,原来那“亦晴子”便是堂中观舞的病弱男子冬非寒。
“如此说来,先前堂中观舞者,便是号作‘亦晴子’的冬亦晴了?”莫沉问道。
“正是,”丹蝶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微颤,“姓冬,名非寒,字亦晴,故号‘亦晴子’。”几滴清泪悄然滑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原来如此,”莫沉语气缓和了些,“但那起坟之事,又从何说起?”
“道友勿急,”丹蝶拭去泪痕,“待我将另一个故事说完,你自会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莫沉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