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仙途似已断绝,凡尘亦非归所(2 / 3)

中的水缸边,舀水冲洗手上泥土:“恰逢其会,不必挂齿。”他甩了甩手,转身看向莫沉,目光如实质般在他身上一扫,“灵力枯竭,道基受损,储物袋打不开,心里慌得很,是不是?”

莫沉浑身一震,一个凡人老头竟将他的困境看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陈老伯明察…”莫沉苦笑,“此地…此地似乎灵气绝迹…”

“不是似乎,是确实如此。”陈晋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鸿丰山一带,自古便是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你们修仙之人向来避之唯恐不及。你的功法、你的丹药,在这里都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靠凡间草药,至多吊住你性命,想修复道基,恢复修为,难如登天。”

“老伯是怎么知道世间有修仙之人的。”

“活的久了,自然见得多,再说了,我就是专门找的这地方,远离修仙的,远离习武的。老头子我都一百多岁了,只想清静点。你要是想到有灵气的地方,得沿着这富春江往上游走,大概三千里的路吧,我曾是泰安国武林盟主的时候,听说那边有一处常年浓雾笼罩的山峰,里面会有修仙之人。”

“三千里远!”话语如锤,字字砸在莫沉心上,将他最后一丝侥幸也砸得粉碎。

“没有法力施展御风术,光是走过去都得几年时间吧?而且还都是山路,加上自己伤势也严重”莫沉倚着窗,思绪翻涌着。

莫沉半晌才想起另一件紧要之事,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陈老伯…昨日,昨日追击我的那五人…他们…”莫沉生怕听到那几人去而复返,正在左近搜寻的消息,那将彻底葬送这短暂的安宁。

陈晋正拿起一把柴刀,准备劈柴,闻言动作顿了顿,头也没抬,语气随意得如同在说天气:“哦,那几只聒噪的苍蝇?”

陈晋拿起一根木柴立好,手起刀落。

“咔嚓!”

木柴应声劈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惊了我的鱼饵,扰了老夫清静。”陈晋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都打发走了,不会再回来聒噪。”

“打…打发走了?”莫沉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霍婆婆正在收拾那条江鱼,闻言轻声嗔怪道:“老头子你就不能下手有点轻重?瞧你把小莫吓的。”她转向莫沉,温和解释道,“小莫你别怕,他的意思是,那几人已经离开了,不会再追来了。”只是她那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显然这“打发”二字,绝非字面意思那般简单。

莫沉却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打发走了?

那可不是五只真正的苍蝇,而是五个炼气七八层的修士!即便他们当时法力濒临枯竭,也绝非寻常武夫能够抗衡。更何况是“都”打发走了?

陈晋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莫沉便越是觉得其深不可测,令人心悸。

这位隐居在荒僻酒馆里的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沉怔怔地看着陈晋。只见陈晋劈柴的动作流畅自然,手臂起落间隐含某种奇异的韵律,柴刀落下绝无半分多余动作,力道的掌控妙到毫巅。劈好的柴薪大小均匀,很快堆起一小摞。

霍婆婆则在一旁熟练地生火做饭,淘米下锅,处理鲜鱼。夫妇二人并无过多言语交流,却默契无比,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知悉对方所需。平凡琐碎的日常里,透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莫沉却再也无法将这二人视为普通的山野夫妇。那平淡生活之下,隐藏的是能轻易“打发”五名炼气修士的恐怖实力和神秘过往。

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为何隐居于此?开这“敬春秋”酒馆,是避世,还是守着什么东西?那霍婆婆,又真的只是一位普通老妪么?

无数的疑问在莫沉心中盘旋。

所知情况太少,莫沉推断不出什么,便沉默地回到床边坐下,体内的空虚和疼痛依旧,丹田气海的裂痕如同烙印,提醒着他前路的断绝。但在这沉重的绝望深处,因陈晋的存在,却又悄然滋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明确意识到的希冀。

这位不凭灵力,单以竹竿便能瞬杀修士的老人,是否…会有一线别的可能?

窗外,山下鸿丰村镇的喧闹声隐隐传来,孩童的嬉笑,商贩的叫卖,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屋内,莫沉静静坐着,听着楼下院内规律的劈柴声,厨房里锅碗瓢盆的轻碰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