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下巴上的软肉跟着颤了颤,像刚吃饱的小仓鼠:
“嗯嗯!唐哥和谢哥这两年在星海的工资、奖金,一分没敢乱花,几乎全被我借来了。”
“我还把家里老爷子压在樟木箱底的十根大黄鱼翻了出来。”
“就是那种裹着油纸、印着‘足赤’二字的金条,找认识的老掌柜给变现了,才凑够了前期的本钱。”
说到这儿,石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眼神也沉了下来:
“弄这个会所,从租场地、改结构到装修,前前后后总共花了八百多万。”
哪怕是在江港见惯了大场面的李星锋,听到这个数字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可是 1985年!
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钱。
八百多万相当于二十多万人一个月的收入总和。
他清楚记得,唐歌和谢海在星海集团的薪资加奖金,算上各种补贴,两年下来刚好凑够八百万。
转头看向身侧的唐歌与谢海,唐歌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谢海则轻轻拍了拍石头的后背,两人脸上没有半分肉痛,眼里只装着对兄弟的信任与支持,这份毫无保留的上心,在这年头着实难得。
“我猜,你这会所一开业,花出去的八百万就该回来了吧?”
李星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石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石头的眼睛倏地亮了,像被说中了心事的孩子:
“锋哥,您又猜对了!”
往前凑了半步,鞋尖几乎碰到李星锋的鞋边,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开业那天,唐哥和谢哥特意调了时间,带了星海北方大区好几十位高管过来,有负责市场的,有管供应链的,都是手里握着实权的人物。”
“国货联盟的老板们也来了不少,连星海扶持的那几家非遗公司,都派了总经理过来撑场面。”
“大家都给面子,当场就办了会员卡,好些人一出手就是十万的充值,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前前后后算下来,光星海系过来捧场的就有两百多个,单他们的充值金额,就把八百万的本钱给回拢了。”
话锋突然一转,石头又飞快地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星锋耳边:
“但这钱我没急着还给唐哥和谢哥。”
“您刚进来的那个路口,不是有个红砖墙的老宾馆吗?”
“那老板要移民,正着急转让,我准备竞标拿下来,推倒重建,准备做个五星级酒店。”
说到这,石头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的算计:
“帝都毕竟是大夏的经济文化中心,我选的那地方位置绝了,走路到三里屯、王府井几个商圈也就十几分钟。”
“到发改委、国资委那些实权部门也不远不近,刚好方便办事,不会显得刻意。”
“而且……”
石头又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地方政府那边我已经托人沟通过了,他们正缺一家像样的高端酒店,用来承接大型会议和外地来的重要来宾。”
“您也知道,这几年咱们一直在引进外资。”
“帝都作为大夏的‘长子’,肯定有不少外资项目要落地。”
“到时候酒店建好了,我再申请个外宾招待牌照,不管是接待商务客户,还是政府来宾,基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星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这小胖子看着憨厚老实,像个没心思的乐天派,脑子却活络得很,钻营的本事一点不差。
虽说家里背景比不上唐歌、谢海那般显赫,能在上面说上话,但也远胜普通老百姓,这年头,能轻易拿出十根大黄鱼的家庭,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李星锋心里暗自琢磨:这小胖子祖上的成分怕是不“干净”,说不定是以前的商贾世家。
可特殊时期没被批斗,还能住在大院边上的厂属大杂院,不用挤筒子楼,说明家里长辈不仅明事理,懂得藏锋,早年还大概率投身过革命,有过贡献,不然哪能有这般安稳的境遇。
还没等几人往前再走两步,会所大门便“咔嗒”一声从里面推开,门轴转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六位穿着月白色旗袍的迎宾小姐整齐地立在门两侧,旗袍领口绣着淡粉色的牡丹,花瓣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