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冲矢昴内心天翻地覆之际,他并未察觉,自已已全然落入了远处两人的视线之中。
心神震荡的冲矢昴毫无所觉,但琴酒和沈渊几乎同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两道注视的目光。
两人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迅速隐入街角,他们并未在意,很快收回了目光。
沈渊却在心底暗笑: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正是同样潜入鸟取县调查的世良真纯与赤井玛丽。
个子更高的世良率先发现了目标,她猛地拉住母亲的衣袖,压低声音难掩激动:“老妈!快看!是冲矢昴!那个粉头发的研究生!他居然也来了鸟取县,果然很可疑,而且他身边的人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叫琴酒的家伙。”
赤井玛丽经验老到,立刻低声制止:“先别盯着看,小心被察觉!”她当机立断,拉着女儿迅速转移,很快便置身于不远处一栋建筑的二楼露天咖啡厅。
她们选了一个靠栏杆、视野极佳却又不易被下方注意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作为掩护,随即小心翼翼地再次将目光投向下方街角那诡异又和谐的三人组。
看着下方那幅“温馨”的画面——银发男子自然地接受投喂,赤井玛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甚至开始深深怀疑起自已过往情报的准确性。
世良真纯等了半天不见母亲回应,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老妈,怎么了?
赤井玛丽罕见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愣愣地道:“我……不是很确认。”
“怎么就不知道了?”世良真纯十分不解,“之前你不是和我说过组织里有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就是琴酒吗?现在怎么又不确定了?”
赤井玛丽望着楼下,也很无奈,在我的情报里,那个琴酒确实以一头银灰色长发著称。但是——
比起这个外貌特征,他更显著的标志是那一身几乎从不离身的黑衣,以及……那股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杀气和压迫感,那才是他真正的标签,是能让目标瞬间感到绝望的象征。
而现在下方那个穿着驼色卫衣、甚至还编着麻花辫,安静吃着东西的身影,她要怎么确认呀?
她也从未亲眼见过琴酒,所有认知都来源于情报汇总和线人描述。
那些信息无一不将“琴酒”与“银色长发”、“冷酷无情”、“顶级杀手”、“危险气息”等词汇紧密绑定。然而眼下,除了“银色长发”这一项吻合之外,其他的描述……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干。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完全无法将情报中那个黑暗世界的处刑人,与楼下这个看起来甚至有点……“居家”的男人联系起来。
见赤井玛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世良咬着吸管,杯中的冰咖啡已经见底,吸管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她的目光在楼下那三个引人注目的身影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她母亲若有所思的侧脸上。
“那个冲矢昴,一直在我们的怀疑名单上,现在这伙人又齐聚鸟取县,要说巧合这也太巧合了。”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要我说,这反而证实了我们的猜测,鸟取县肯定藏着什么。”
赤井玛丽没有立即回应。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咖啡杯壁,目光锁定在那个银发男人身上。
从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她能清晰地观察到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接过同伴递来的食物时手腕稳定的弧度,站立时重心均匀分布在双脚的站姿,还有休闲卫衣也掩盖不住的、流畅背肌线条。
“你看他转身时的动作。”赤井玛丽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进了午后的微风里,“肩胛的联动,核心的稳定——这是长期进行专业射击训练才会形成的肌肉记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依旧锁定目标,“虽然不能确认这人是否是琴酒,但至少证明这个人不简单。他身边那个短发的,落脚极轻,步距均匀,说明也是个练家子。这鸟取县确实不简单呀。”
世良真纯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不简单,那老妈,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赤井玛丽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保持距离跟上去。”她冷静地部署,“重点记下他们在哪些地方停留,哪些建筑多看几眼,哪些路段反复经过。这些人很可能是在做区域排查,我们正好借他们的眼睛,锁定需要重点调查的位置。”
就在这时,楼下三人组正好走到街角。冲矢昴似乎在询问什么,银色短发青年笑着指向下一个路口,而那个银发男人则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的制高点。眼看他们就要拐过弯道,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