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反手给他一拳,“哪儿来的自信,对方可是有枪的。”
“他也有。”魏洵说,“刚刚从那几个人手里夺来的,放心吧,他心眼子那么多,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他怎么敢出去?”
然后他又说,“家里有你和两个孩子,我大哥是那么不要命的人吗?”
夏时抿着唇不说话。
魏洵见状又说,“他已经出去了,你现在冲出去,只会乱他阵脚,我们安安静静在这等。”
夏时蹲下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她紧张得直发抖。
之前谢疏风威胁她,甚至几次直接派人跟她脸贴脸。
她害怕是害怕,却从来没这般惊恐过。
她双手合十,已经实在没办法,开始求佛祖,保佑他平安。
魏洵笑出来了,“平时都是我大哥舔着脸哄你,我一直以为你不怎么在意他呢,原来不是啊。”
夏时不想搭理他,没说话。
魏洵便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有点羡慕,“真好啊,真好。”
夏时觉得他絮絮叨叨有点烦,“闭嘴吧你,别说话了。”
魏洵撇了一下嘴,“我主要是怕你紧张,想分散你注意力,你怎么不领情?”
“不用你。”夏时说,“这个时候我不想分散注意力。”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个事儿,又回头看。
四周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她问魏洵,“你们都不用东西照明么,就这么全都隐在暗处谈话?”
“现在还不行。”魏洵说,“他们手里有枪,有亮光起来,那不就成靶子了吗?”
他感觉到不对劲儿了,问夏时,“怎么了?”
夏时说,“感觉有人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魏洵也朝着四周看,压低声音,“不能吧,如果是谢疏风的人,发现你不可能只是跟着,早就动手了。”
夏时也这么想,她从老宅出来,对方如果隐在那些车子中间,周围又没别人,挺好对她下手的。
但是他没有,一路跟着自己进竹林,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她缓口气,“那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感觉错了。”
压下身子,夏时又把注意力投到谢长宴那边。
风声有点大,只隐隐的能听到那俩人在对话,具体内容听的不是很清楚。
谢疏风是真的走出来了,跟谢长宴距离几米。
可就是这么个距离,俩人其实都看不清彼此。
这地方遮天蔽日,月光根本照不进来,恨不得面对面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俩人只能听声辨方位,谢疏风说,“听说给你妈下葬了。”
“我还把爷爷骨灰挖出来了。”谢长宴说,“这个没葬。”
“不葬就不葬了。”谢疏风说,“当初要不是碍于外界眼光,我也不会给他下葬,我恨不得把他尸骨喂狗。”
他砸吧一下嘴,“别看他当初死的惨,却并未解我心头之气。”
谢长宴说,“你恨他我能理解,别人呢,别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想说你妈?”谢疏风冷笑,“她若安安分分,自然没有这以后的事,谁叫她不安分呢,跟你爷爷一样。”
对婚姻不忠,还算计来算计去。
她也就是没有谢雄的本事,但凡有,也未必做不出来谢雄做过的事。
从前她就对沈念清格外关照,自己的两个孩子不闻不问。
谢雄偏爱袁茵,那怎么说还是他的骨血,所以苏文荣更该死。
谢长宴叹了口气,知道跟他讲不了道理,这些事干脆也不再提了,只问他,“你要自首吗?最好的路也就这一条了。”
“自首?”谢疏风笑了,“阿宴啊,你看你,又心软了是么,走到了这一步,还打算劝我自首?”
谢长宴说,“不是心软,也不劝你,只是想着,你若是考虑自首,证明你还有点良知,不考虑的话……”
他停顿了下来,最后叫他一声,“爸,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