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
可谢长宴单手插兜,挑着一侧的眉看他,漫不经心却又不退让分毫的样子,让他在气场上也没占多大便宜。
谢疏风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惊,想到了那瞎眼老道卜的卦。
天雷无妄卦,六二爻辞:不耕获,不菑畲。
本是好卦,寓意不劳而获。
可那老神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装神弄鬼想坑一笔钱,偏用违背伦常这四个字来解卦,最后特注此爻为子弑其父的卦象。
晃神了那么几秒,等再定睛看去,谢长宴已经转身走到旁边。
花圃里的花正盛,他似是无意,摘了朵玫瑰,转着花径,“不好说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谢疏风敛了敛心神。
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控制不住。
他开口,“警方今日突然抓捕,我手里折了几个人。”
谢长宴面上的惊讶恰到好处,“警方抓捕?”
他似是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你派去收拾夏友邦的那批人?”
想了想他说,“也正常,警方破案,能力不是一般,早晚得查出来。”
他又说,“你手里的这几个人嘴巴严不严,可别将你给供出来。”
谢疏风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断,想了想,说了一句,“不是你出卖的我就好。”
谢长宴笑了,“我?”
他说,“我为什么要出卖你,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姓夏那老家伙,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挂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谢疏风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是么。”
他没看他,说完转身就走。
谢长宴等了一会,也从花圃离开。
他回了主楼,进了客厅,发现老夫人还在沙发上坐着。
看到他,她赶紧问,“你爸呢?”
“有点事要去处理。”谢长宴说,“走了。”
老夫人不是很放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谢长宴抬脚朝楼梯口走,“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我爸能处理。”
老夫人应该还想问点什么,但是他步伐快,拉开了距离,最后她要问的也就没问出口。
谢长宴先回了房间,夏时没在,礼服被换下来了就扔在床上。
他转身出来上了楼去。
果然,夏时在谢承安的房间。
小家伙已经睡了,躺在床上,而她靠着床头坐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哼着歌。
屋子里亮着一盏小台灯,夏时的妆容还没卸,头发也依旧盘着,跟周遭的环境有点不搭。
谢长宴推门进去,“睡了吧?”
夏时停了动作,放轻了声音下床,“睡了。”
谢长宴走过去,递过手里的玫瑰,“刚刚摘的,挑了一朵最漂亮的。”
蓝色的,是挺好看。
夏时接过来,“走吧,别吵醒他。”
俩人下了楼,回到夏时的房间,她将玫瑰花插在房内的花瓶里。
花瓶这两天是空的。
当初老夫人交代刘妈每天给她房间里换一束花,刘妈被送走了,这活也就没人干了。
夏时随后进了浴室,刷完牙发现谢长宴没进来,她走到门口往外看,谢长宴正背靠着窗台,划着手机屏幕,不知在看什么。
她问,“你爸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谢长宴抬眼看过来,“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儿吧,没仔细问,他有点急,话没说两句就走了。”
之后他继续低头,似乎是有信息进来,他手指移动飞快。
夏时不信他的话,谢疏风那样可不像是着急,更像是要找他算账。
她盯着谢长宴看了两秒,最后哦了一声,又回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