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走过去,那三具遗体状态都不好,被摆放在三个担架上。
其中有两个平躺,另外一个是蜷缩姿态。
估计怕对遗体有损毁,蜷缩的并未被伸展开。
谢长宴看了一下旁边那俩,不是很能确定,只是直觉不太像。
他走到蜷缩的那具遗体旁,“这个在哪辆车里找出来的?”
消防已经不确定了,车子都撞到一起,快融成一辆,分不清究竟是哪一辆里找出来的。
谢长宴蹲下,那具遗体像受到了惊吓的穿山甲,身子蜷缩,额头抵着膝盖,团成一个团。
相对于旁边那两具不太健全的遗体,这具姿势诡异,但看着是哪哪都不缺。
魏洵几步过来,直接伸手就将那具遗体掰开,“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动作快,旁边的人都一愣,来不及阻止。
不过也没人阻止,早晚这个身体都是要打开的。
遗体烧毁严重,身子几乎碳化,他一掰,身体上很多部位稀里哗啦的直接碎掉。
魏洵被吓一跳,赶紧甩甩手。
遗体有一只手按在腹部,因为身体卷成一团,这只手的手骨相对来说还算完整。
手臂骨碎掉,手骨直接脱落。
谢长宴上前拿起,看着手指骨上套着的扳指。
他认得,是谢疏风的。
转动了一下手骨,小手指的指骨少了一小节。
谢疏风右手尾指受过伤,断了,没接上。
消防人员过来,说这三具遗体所处的车辆是事故中心,火烧的最旺的地方。
应该是这三辆车最先发生的碰撞,之后造成了十几辆车连环追尾。
车子撞击严重,漏了油,起了火,很可能这几个人并不是被烧死的,在起火之前就已经遇难了。
谢长宴还握着那只手,把扳指拿下来,“能做基因检测吗?”
他说,“我不相信这是我父亲。”
旁边有医护人员,只当他过度伤心,拒绝接受事实,“烧成这样,不一定能做检测的。”
如果骨骼碳化,亲子鉴定是做不出来的,高温会严重降解DNA。
谢长宴低头,“能不能尽量帮忙做一下?”
医生走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那只手骨,“可以试试,但是不确定到底行不行。”
谢长宴闻言,将手骨放下,“麻烦你们了。”
之后三具遗体被抬走,开始清理现场。
谢长宴和魏洵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俩人往外走,谁都没说话。
车子停在高速路下,俩人过去,谢长宴先上车。
魏洵已经开了副驾驶的门,动作又停了下来,等了一会砰的一声又关上,他背过身去,实在是无处发泄,对着空气来了一套组合拳。
谢长宴转头看他,没说话,想了想,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点燃。
烟抽了一半,魏洵开车门上来了。
他面无表情,自顾自地系好安全带,“走吧。”
谢长宴没马上启动车子,咬着烟蒂,“你们俩才认识多久,感情这么深了。”
魏洵降下车窗看着外面,“只是觉得可惜。”
他说,“我知道他不可怜,可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至少他应该看到谢疏风的下场,然后再去承受他自己的因果。
也不知道临死的时候,他有没有觉得遗憾,没有亲手手刃了仇人。
谢长宴点点头,把烟掐了,顺着窗户扔出去,启动了车子,“走吧。”
俩人一路都没说话,车子开回市区,先把魏洵送到酒店门口。
酒店大厅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了,是他的那帮小兄弟。
看到魏洵下车,就有人冲了出来,长长的松一口气,“二哥,太好了,你没事,吓死我了。”
魏洵脸色不是很好,慢慢悠悠走过去,“我能有什么事?”
那人又朝车子里看了一眼,是看到了谢长宴的,“这是哪个?”
魏洵没说话。
这人就又说,“听说高速那边出了事,找人打听了一下,借给你的那辆车在其中,我怕你也出问题。”
魏洵走到门口,似乎才想起来,回头对着车里的谢长宴,“你不过来坐坐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