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性再怎么强大,表面再怎么不在乎,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的残缺,仍会有那么一丝深深埋藏的自卑。
直到注射血清,陈萍萍肉体自愈,肢体复苏,整个人精神面貌为之一变,甚至忍不住在范闲面前,自豪地说了一句——
‘老子现在也是个爷们了!’
如此剧烈的变化,令当时的范闲哭笑不得。
不过看到陈萍萍如此激动,他也打心底里为这位长辈高兴。
言归正传,见陈萍萍从轮椅上站起身,云烨随手将面具放在桌上,向后依靠着桌边,笑着问道:“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不着急!”
陈萍萍轻笑道:“监察院已在为范闲造势,公子且在京都稍候几日,待得流言四起,百姓纷议,我自会为公子寻得时机……”
“那我们呢?”
话音未落,苏浩铭三人也从密室的阴影中浮现而出。
陈萍萍目光扫过三位同样出身白玉京的神君,微微一笑道:
“放心,都会有的!”
……
……
时间稍微往前倒退一点,就在云烨与叶流云江心对饮之时,一则酝酿了多日的流言终于在整个京都爆发开来。
天河街一间茶馆中,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评书。
台下的众人却在交头接耳,脸色颇为古怪地窃窃私语着。
仔细一听,他们所谈之事,竟是与千里之外的范闲有关。
“你们听说了吗,小范诗仙竟然是当年叶家主人的骨肉!”
“什么?!”
“嘘~兄台慎言!”
听到这话,雅座上一名中年文士连忙出言制止,低声道:“此事毕竟只是流言,八字还没一撇呢,可容不得乱讲!”
旁边的书生连连点头,小声附和道:“是啊,这消息来历蹊跷,数日之内遍及全城,想必背后必有人推波助澜,在下以为,此事或许是有人在攀诬小范大人……”
“攀诬?”最先开口那人嗤笑一声,摇头道,“我看未必!”
“叶家当年可是谋逆的大罪,倘若小范大人真与叶家女主人毫无瓜葛,那为何范府和尚书大人至今都没有出面澄清?”
“还有,范公子文采耀世,又有诗仙之名,如此才华,就算不依靠长辈蒙荫,亦能登堂入室,封侯拜相!”
“可他宁愿舍弃仕途,也要加入监察院,接手满是铜臭味的内库。”
“这般行为,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诸位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
一番明褒实贬的话语下来,令雅座上的文人才子们纷纷陷入沉思。
“是啊,范公子此举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但如果这个消息为真,那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京都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这内库的前身,便是当年富甲天下的叶氏商号,后来叶家谋逆,商号被朝廷查封,这才改名内库,归皇家所有。”
“如此说来,范公子此举,并非是真的爱慕钱财,而是在夺回自家产业……”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