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
林佑璋说,“三年前我不是亲口认了么?你不信?那又何必站在这听我说这么多!”
青黛垂眼,指尖沿着剑柄一路往上,直至摸到那青玉珠剑穗,“我只是觉得,像齐大人那样清白正直之人教出来的儿子,不会做那种事。”
“齐家大公子?”
“……”
林佑璋攥拳,冷冷道:“哪种事?杨珍从商不仁,我杀他是替天行道。”
青黛抬眸看他,直白道:“前几日我进入兴州后就觉了,此处多了许多江湖人士。
是你将兴州宝藏的事传出去了?”
“将他们聚集在兴州,你想做什么?”
“造反?”
“你也觉得他们像饿虎扑食吗?”
耗了三年,林佑璋也等不下去了,他伸手奋力一指,“不是我想做!
那座金山里可装了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
有心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天边传来爆竹声炸破寂静,锣鼓声震响,整个兴州奏起了喜乐。
“今日是韩县令家长子大婚。”
林佑璋走出树丛,面无表情地凝视天际,“真是个好日子。”
青黛骤然握剑:“前辈,朝廷重兵不好对付。
若他们派兵强压下了这场动乱,你以为在皇城能听见什么不利于辅的动静吗?”
“我明白你的本意是捅破兴州背后的金山,可……”
她吸了一口气,沉声:“这与齐大人递上去的奏折何其相似?不同的是,这道折子,会害死更多人。”
“任由吕成茂搜刮民脂民膏,才真的会害死更多人!
峦山的老弱妇孺就摆在你眼前!”
林佑璋最后回看了她一眼:“若不想惹麻烦,你就即刻出城。”
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朦胧晨雾之中。
青黛怔愣。
腰间的青玉珠就那么静静垂着。
忽然,剑穗一荡,她提剑往城中走。
心绪复杂地走了许久,到城门口包子铺前,青黛瞥见了个熟悉身影。
那人身长玉立,怀中揣着油纸包,正腾腾渗出白生生的热气。
望见青黛,他的笑意漫到上眉梢。
“瑄……”
出门在外,青黛紧巴巴扬唇笑了笑,又改了口,“……阿稷哥哥,你怎么…?”
“……”
魏子稷漆黑平和的视线静静在她脸上扫过,片刻后垂眼故作失落,“方才不见你,还以为阿青要丢下我这累赘去独自闯荡江湖了。”
“哪有的事!”
青黛从他怀里抢了个热包子,咬下一大口,恶狠狠道,“落不下你的!”
“待会儿咱可能就要干票大的了!”